“託生女子,窩在後宅真是委屈你了,你若是男人,一定是個徒手劈磚,掏心挖肺的狠角色。”

晏水謠她們背對坡道站著,面前不遠處是一群忙碌擺臺的下人,正在為祭祀做最後的準備工作。

午時的日頭曬人,晏千祿與幾位夫人在涼亭裡坐著,亭子很小,容不下太多人,晏水謠兩姐妹就找了個陰涼地待著。

聽見晏水謠不加掩飾的冷嘲熱諷,晏毓柔毫不在意,跟一個將死之人沒什麼好計較的。

她甚至沒去否認那些話,“姐姐還是少逞幾句口舌之快吧,論心機謀算,你可不亞於我。”

“那我也沒施在自家親姐妹頭上,我孃親給我多生個姐姐,我們一定會相互幫扶,可不像你,有事沒事就拿晏明晴當槍使,處處挑唆她去出頭,你在後頭藏得好好的,出了事自有你姐頂包,我沒說錯吧。”

晏毓柔看著她面色灰白的臉,唇角微微勾起,心情似乎不錯,“你有什麼證據?”

“還需要證據嗎?”

晏水謠瞥瞥她,嗤笑列舉,“你摸著良心說,是不是你一直攛掇她來跟我鬥法,包括冤枉我偷人那回,也是晏明晴主攻,你輔助,一旦失敗就把她推出去祭旗。”

“成功了,除掉我於你們都有益,倘若失敗,承載爹爹怒火的人只會是晏明晴,包賺不賠的生意,四妹妹好頭腦。”

晏水謠故作恍然的表情,“哦,我忘了,良心這東西,你沒有呢。”

“做別人家的姐妹,意見不合了,頂多打打鬧鬧的,做你的姐妹那是秒秒鐘要命呀。”

晏毓柔一臉無所謂,隨口說,“是她自己蠢,怪不得被人利用,我都手把手指點她了,還沒一次成事的。從來沒點腦子,只會摔砸發脾氣,你說我拿她當槍使,你怎麼不看看她也就這點用處了。”

晏水謠裝模做樣,“她好歹是你親姐,這麼說不好吧。”

“我可沒她這丟人現眼的親姐,影響我……”

她話沒說話,背後的坡道上就發瘋似的衝來一個人,手猛地拽住她頭髮,狠狠往後拉。

“原來是你在害我!你這髒了心肝的狗東西,我從小到大是虧待過你嗎,你想要的我也沒少讓給過你吧!而你呢?說的乾的這都是人事嗎?”

晏明晴如同被惹怒的困獸,一手扯頭髮,另隻手啪啪往晏毓柔臉上扇。

邊扇邊罵,“你這壞種你以為能找什麼好人家,可別機關算盡了,最後只能給人當個妾室,年年月月受正房拿捏!告訴你,從今個起我會常去廟裡上香,祈願你將來過的如油煎火烹,被夫家唾棄,成為大燕城有名的破爛貨!”

晏毓柔一時被扇懵圈了,比心眼她是勝過晏明晴許多,但比潑蠻力道她可就遠不如她姐姐。

即使反應過來了,一下子也掙脫不開,頭皮被揪的隱隱滲出血來。

她慘叫著喊人來幫忙,“救命!救救我!姐姐瘋了!她瘋了!”

“我瘋了?”

晏明晴愈加使勁,“你又想把責任推我這兒?我就是死了,也要帶你一道下黃泉!”

她回過頭來再去想之前發生的事,才深感自己是冤種。

本來挺好的名聲整沒了,天定的好姻緣也散了,她不知怎地就聽了晏毓柔的話,前程也不管了,就可勁地跟晏三鬧,最後有討到一文錢的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