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悶悶不樂地在人面桃花幹完活,白姝留她吃飯,她也婉拒了。

回去路上,她彎到對面青樓瞅了眼,整棟樓面都被封鎖警戒起來,有官差進進出出盤問裡頭的人。

整個場面肅穆異常。

她站在對面屋簷下,跟圍觀百姓們一塊看了會兒,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

“這死的叫一個慘喲,我有個親戚家的小子在樓裡做小工,說是腸子都被掏出來了!開膛破肚哩!”

“誰讓她不學好,做皮肉生意,一雙玉臂千人枕髒得很呢,這不出事了吧?”

“你這怎麼說話的!花娘的命就不是命了?哪個有錢人家的姑娘願意做這個,也是個窮出身的苦命人罷了!”

“就是,你可嘴裡積點德吧,我聽說前幾個死的都是正經人家丫頭,不知道就別亂講話!”

晏水謠聽他們激烈討論,來來回.回的都是些沒根據的猜測,一時有些疲乏,揣進藥包就準備回府去。

正要轉身時,她霍地瞄到青樓門外的邊角上,站了個一身黑衣長袍的男子。

斜倚在灰白牆邊,墨髮披肩,一雙老鷹似的眸子緊緊盯著四周。

晏水謠這一望過去,視線恰與他在空中對上。

晏水謠:!

雖然他沒戴遮面的黑布,但晏水謠依然從這雙鷹眼中認出他就是拜月節那天,在小巷裡拿刀架她脖子的男人。

大哥,你能不能換身款式顏色的衣裳?

這標準男模的身材配上一成不變的著裝,就算你把面罩扯了,你以往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那日不算愉快的記憶又躥回腦海中,晏水謠祈禱著他別認出自己,退一步哪怕認出點什麼,也別來找她麻煩。

她邁起小碎步,悶頭往相國府的方向走。

但在即將穿過十字路口的時候,一道黑色陰影兜頭覆蓋下來,晏水謠沒抬頭,就知道有人擋住她的去路了。

“是你?”

來人嗓音微涼,像淬了碎冰。

“不,不是我,你認錯人了,大哥再見,好走不送。”

晏水謠把頭垂到胸口,死活不抬,一副沒人能阻止她當縮頭烏龜的模樣。

男人輕微一笑,並沒在意她逃避的態度,淡淡道,“你不用害怕,我沒有別的意思,那日之後一直有在城中留心你的動向,但並無所獲,沒想到今天這麼巧合,所以來打聲招呼。”

晏水謠警覺地左右張望,見街上人來人往的,膽子才大了一些,奇怪地問,“你找我作甚,你可別是想以身相許,以報答我的贈藥之恩吧?”

想了想,她認為有必要強調下,“我有夫君了,雖然他是個腳不能沾地的病秧子,但我對他是有感情的。”

作為一個有道德準則的新時代青年,是不會養備胎的!這必須要講清楚!

聽到她已有家室,男人愣了下,但也沒太驚訝,眉眼淡薄地說,“我只是想為上次的事感謝一下你,我不喜平白受人恩惠。而且那次是我無禮在先,是該給你道個歉。”

明白他的來意後,晏水謠一顆貪生怕死的心才揣回胸口,“道歉就算了。”

隨即口風一轉,“你真想感謝我,不如……搞點錢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