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隆泰斯的描述,博伊斯嘆了口氣,但當他聽到還有人被餐車撞死的時候,他選擇了沉默。

“唉,總覺得自己爛命一條,爛命一條,戰場上那五花八門的死法總有一款適合自己。

但真踏馬到了死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連死的膽子都沒有。”

“唉,老哥,頭一天熬過來了就行了。

我聽說六連都打沒了。”

“嗯,打沒了,逃跑的全被他們連長給斃了,剩下的死在了陣地上,不過好在預備隊頂上去了,側翼沒事,我們不用擔心被側擊。”

漫長的沉默令人難以忍受,隆泰斯再次抽出煙來叼進嘴裡,博伊斯婉拒了那根被鮮血浸透的煙。

“這盒煙,是我們排長的,這個倒黴蛋被一輛衝進戰壕的野戰餐車撞了個正著,等我順著戰壕找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沒氣兒了。”

“這個……這排長你跟他很熟嗎?”

“熟個屁,我剛來第二天,跟誰都不熟。”

“噢……”

沉默再次籠罩了二人,他們也不需要太多的交流,二人像是在寒夜中互相依偎取暖的同伴,只要對方存在就能溫暖到自己。

連續三天的進攻讓這個傭兵團死傷慘重,但也讓博伊斯快速地成長了起來。

他已經能透過曲射能量彈的尖嘯聲來判斷,哪些炸彈離自己近,自己需要躲,哪些離自己遠,自己不必在意。

夜幕已經降臨,博伊斯將野戰餐車停靠在運送彈藥的那個深坑裡,開啟車門等待著陣地上計程車兵來打飯。

經過這三天的洗禮,博伊斯整個人已經木了。

在這個超過車體高度的深坑裡,不斷有翻飛的泥土落下,博伊斯從後車門裡將一勺勺的飯菜放進僱傭兵那伸過來的餐盤裡。

一聲巨響,能量彈在近處爆炸,將這名士兵擎著的餐盤裡蓋上了一層泥土。

這名士兵罵罵咧咧地將飯菜倒掉,將帶著泥土的餐盤重新遞到博伊斯面前。

就在博伊斯再次將他的餐盤填滿的時候,亂糟糟的叫聲和喊聲傳了過來,他和他身後的人們丟下餐盤沿著戰壕往回跑去。

看著投入到戰鬥中的人們,博伊斯將勺子一丟。

“唉……瑪德……還找聯眾國的人,我特麼就快見上帝了,等見了上帝我得問問他聯眾國的人在哪。”

正在他嘀咕的時候,一輛坦克爬上了戰壕,炮口朝著戰壕走向射出一發能量彈。

正當博伊斯被那巨大的爆炸聲震地翻倒在地的時候,一發只剩能量彈擊中了坦克的裙甲,在一陣火光過後整個坦克的炮塔被掀飛到十米高的地方,重重地落在了餐車的旁邊。

傾倒的炮塔靠在了野戰餐車上,把餐車弄得靠在了坑邊的泥土上,剛爬起來的博伊斯也再次翻倒在地,湯湯水水撒了他一身。

“焯!這特麼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很快,博伊斯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他所在的僱傭兵團被打殘了,僱傭兵19團被除名,倖存下來的僱傭兵被編進了一個臨時連,他們的任務是跟在大部隊後面,對佔領區進行清掃。

博伊斯也拿起了槍,從一個炊事兵晉升到了步槍手。

對於這種晉升博伊斯是唾棄的,他還是喜歡在後方炒菜做飯,那樣更安全一點。

知道博伊斯沒有太多實戰經驗的隆泰斯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把博伊斯拉到了自己的班裡。

作為班長的隆泰斯給了博伊斯一個極為偏袒的崗位,負責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