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感覺自己被困住了。

他聽不見,看不到,摸不著,也動不了。

“安博吉怎麼樣了?”

他再次試著喊了喊,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發出聲音,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張開了嘴。

沒有任何感覺傳來,他也無法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一個畫面在他腦中閃過,是他今天在艦橋,與艾莉娜和安博吉告辭前往會場的畫面。

艾莉娜因察覺到危險而焦急的神態,安博吉因無法理解他為什麼要涉險而產生的困惑表情,全部定格在畫面上。

“這是誰?是我嗎?”

他看著她們二人面前站著的這個男人,心中充滿了疑惑。

看著這個男人那種熟悉的臉,他的思考停頓了一下,這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上,正掛著奇怪的表情。

那張看上去有些呆板的臉上,掛著無奈與自嘲。

“我當時,就是這種表情嗎?”

“不,我們只是希望當時作出了這種表情。”

面前的自己說著,突然轉過臉來望著自己,還揮了揮手。

他看到自己突然說話,竟也沒感到太多驚訝,很短暫的停頓後,他說道:“失敗了,我們這一生。”

他面前的自己嘆了口氣,說道:“唉,還很難說,我們還在思考,說明還沒結束。”

搓了把臉,他對另一個自己說道:“唉,好迷茫啊,我們一生參加過很多次戰爭,但沒有一場是我們發起的,也沒有一場戰爭是我們結束的。”

那個自己走到他身旁,坐了下來,說道:“自從離開多薩斯,我們就背離了自己的初衷了。”

他點了點頭:“自以為理由都很充分,但實際上卻造就了聯邦目前這種戰爭機器。”

另一個自己也點頭說道:“這些戰爭的發動,已經沒有了戰爭的正義性,違反了自然法。”

他第一次感覺到另一個自己有些不像自己,這個自己處在邏輯更深層,看的更真切。

“什麼是戰爭的正義性,什麼又是自然法?”

另一個自己雙手環膝,想了一會,說道:“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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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自然法的戰爭就是沒有正義性的戰爭,至於什麼是自然法……”

他看著另一個自己沉吟,思考,等待著答案。

“應該是指獨立於所有成文法之上的正義體系。

它是一種普世的正義觀念,比如,天賦人權,人人平等,公平公正,不損害他人的生命,不搶奪他人的財產,不限制他人的自由等……

這些全人類共有的觀念,獨立於任何政治實體和任何國家,它的地位在成文法之上。

並不是某種政治觀念的產物,也不是某個成文法的產物。

它起源於人類的自然本性,源於人類的自發秩序,是人類文明演化的產物。

因為只有恪守自然法,人類社會才得以維持,才可以實現真正的善。”

他對另一個自己的話的深度感到十分吃驚,他問道:“我們思考過這些嗎?”

“思考過吧,畢竟我就是你,你知道的,我才會知道,我知道的,你也一樣知道。”

他想了一會,說道:“那麼,我們該如何繼續下去?依靠自然法?”

另一個自己問道:“繼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