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病入膏肓(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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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添了大格格,稍有心的人都知道伊格格生大格格當日的兇險了,雖末了大格格還是平安降世了,伊格格也沒什麼大礙,可舒舒覺羅氏仍不肯表露半分歉意,也不知死撐著什麼臉面呢。
既是如此,十四爺自然沒待見舒舒覺羅氏的理兒,待迎舒舒覺羅氏進門那日,十四爺面上依舊無半分喜意,只是公事公辦著,連前院的小宴都置辦得不熱鬧。
趁著十四爺在前院兒同人吃酒,且看著時辰也該歇了的,鑫月帶著人去尋了白露一趟。
小丫頭已然在府上養了半月有餘了,幸而是個命大的,也是個命好的,得鑫月照拂後不僅養好了一身的傷,日日好吃好喝的,瞧著還長高了些,只是心裡的那道坎兒還過不了。
雖不至於白眼狼兒似的還針對鑫月,可每每見鑫月也多半不開口,更別說聽鑫月的話叫她去做什麼了。
白露知道今兒側福晉進門,這會子見鑫月一來,那臉色就立刻不自在了,眼神兒都不敢同鑫月對上似的,且不等鑫月開口說了什麼,白露卻是先道了一句。
“格格,奴婢感激你救了奴婢,只是害側福晉之事奴婢斷不肯做,您還是歇了這個心思吧,旁的活兒您只管吩咐,叫奴婢給您當牛做馬也使得。”
鑫月並不意外小丫頭這話,只是笑了笑,頗悠閒地坐在了白露的對面:“我救你可不是想叫你當牛做馬的,自也不盼著你能為我做了什麼,不必如此防備,只當我心善罷了。”
“原是想叫你做我身邊兒的奴婢,可瞧著你害惦記著你主子,我若強求了你反倒不美,今兒側福晉進門,你過去伺候吧,也算是我全了你們主僕情誼。”
白露愣愣地看著鑫月,沒想到鑫月竟能說出這樣的話,自她醒過來知道自己是被針對過的人救了,她這心裡就一日安寧也無,一面是感激愧疚,一面又是想著自家主子,替自家主子不平。
原她覺得鑫月是個小妖精來著,若無她這個狐媚的搶了十四爺的心,想來她主子爺不會同十四爺鬧到這般地步,當初她站出來時,只恨不得鑫月去死的。
然真同鑫月相處了,她又不這樣覺得了,想來是因為包衣奴才出身,難得有鑫月這樣平易近人的主子,同身邊兒奴婢姐妹似的相處著,而不像是側福晉那般,凡心頭不美便對下頭動輒打罵。
“你不要奴婢了?”
白露訥訥地問著,說來她不該這樣問的,能回到側福晉身邊兒也合該高興的,可心頭那沒由來的失落卻怎麼都擋不住,叫她不是滋味兒極了。
鑫月依舊是淡淡的笑,拉了拉白露的手便罷:“你這話說的,你是側福晉的人,我怎麼能要得了你,收拾收拾便去吧,側福晉今兒剛進門,各處都不熟悉,倒是你先來了,側福晉正用得上你。”
近來相處,她也將白露的心性瞭解的七七八八的,知道不是個壞了芯子的人,可她要不得心裡還存著旁的主子的奴婢,便逼一逼人去,也是叫白露對側福晉徹底冷了心,之後用起人來才順手。
“快去吧,趁著這會子阿哥爺還在前院而招呼著,若去晚了,有阿哥爺的人守門,只怕你不好過去。”
說罷,鑫月還塞給了白露些個碎銀子,又給人了一身新衣裳,小丫頭來的什麼什麼都沒有,就這麼去了也是不成。
白露含著淚緊忙謝過了,朝鑫月深深一拜,鑫月沒再說什麼,只是朝人稍稍頷首,便帶著七巧幾個回了院子。
“主子,白露走了。”
沒一會子小滿便來稟了一句,鑫月不甚在意,只等著看戲:“曉得了,你再多打聽著些側福晉哪兒的訊息吧。”
打發小滿去忙了,鑫月想著今兒十四爺不會來,便叫人在廊下襬了矮桌,要小廚房的給她送了好些醉蟹,打算佐酒望月,也是難得清閒一會子。
眼下正是深秋時節,風裡雖是泛著寒意,不過今兒白日裡暖和這會子倒也不顯冷了,鑫月一口梨花釀一口醉蟹,這一世也是活到這會子了才得了幾分自在。
“再過幾天大格格便滿月了,主子您說咱們給大格格送點兒什麼好?”
七巧坐在一旁,翻著私庫的冊子來回的瞧,原鑫月手裡是什麼都沒有的,家裡還消得他扶持呢,這一年年的做奴才也沒攢下來點兒什麼,自跟了十四爺,這手頭兒的東西才日漸豐厚起來。
林林總總的也是不少,都能攢了小半間的好東西了,一一登記在冊也寫了半本子去,七巧選不出來什麼好的,便拿著給鑫月瞧去。
然鑫月吃酒吃得微醺,藉著月光和燈籠也看不真切,一會子便有些飄飄然的暈,索性拽著一旁的披風躺倒了去,聲兒都泛著濃郁的懶。
“章格格那頭兒打算出多少?雖咱們同伊格格關係好,可都是做格格的,要是給多了反倒叫章格格面上不好看,好東西私底下給便是了,明面上也不必張揚,再說了,咱上頭還有側福晉呢,便又得看著她那兒的臉色辦事呢。”
鑫月絮絮叨叨的,已然是半醉了,七巧見狀笑了笑,緊忙又打發香蓉去拿了薄被來,叫主子在這兒躺一躺倒也無妨。
“那就暫定鈴鐺如意手鐲一對兒吧,另加上一件百家衣,私底下咱們再給大格格一個長命金鎖,只這些便也夠了的。”
鑫月迷糊著點頭,只管叫七巧這般辦事,另又聽七巧說了側福晉今兒進門時的情況,聽人說光是嫁妝便五六十抬,那風光的樣子著實令人咋舌,也怪不得側福晉腰桿子這樣直呢,孃家可給了她十足的底氣。
鑫月眯著眼睛,這都快睡著了的,忽地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兒,小滿這會子回來了。
見主子正慵懶,他也不等著主子坐好去了,只管湊上前去,壓著聲兒說笑。
“主子,您救那白露果真是有用的,您還不知吧,側福晉可氣壞了,見白露過去伺候只當是您打她的臉呢,當即對著白露便要打要罰的,那白露也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直掉著淚任人摁著罰。”
“不過想來也是真真傷透心了的,瞧著心如死灰的,也不似在咱們這兒時那麼唸叨她的好主子了,這才罰到一半兒,正巧阿哥爺來回,可把阿哥爺也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