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聽這麼多狼,鑫月頓時急了,直拍了桌站起來朝那小奴才質問:“怎麼可能!且不說這個季節出來的狼不多,這可是白日裡啊,怎麼可能會有這般多狼出來!”

小奴才也跟著急,趕緊的回:“奴才親耳聽那些個侍衛說的啊,事關萬歲爺和各位阿哥爺的事兒,奴才哪兒敢胡呲!”

小奴才這一句事關萬歲爺和各位阿哥爺一出口,差點兒沒讓鑫月直接暈過去,說話間,外頭竟還淅淅瀝瀝下起來雨,明媚的天光也不見了,如此瞧著可不像是什麼好兆頭。

那十四爺呢,十四爺可還安好?

鑫月急得險些要哭,強要自個兒鎮定下來,趕緊的問了一句,讓那小奴才將知道的仔仔細細的說一遍。

倒也是這會子才想起來側福晉似是個有孕的呢,那小奴才當即後悔這般著急的過來了,這會子只得大略的講了一遍,斟酌著用詞兒,不敢嚇著側福晉了。

“、、、、許是草地溼滑,御馬平日裡只圈在宮裡細細養著,哪兒見過這般多的猛獸,只是聽著那狼嚎便當即受了驚,將萬歲爺從馬背上抖下來了。”

“身邊兒的阿哥爺和侍衛們都去接,這般一亂,更是給了那些個狼可乘之機了,聽說死傷了好些奴才,獵物也被狼搶走了大半,末了兒還是幾個御前侍衛合力將那頭狼給殺了,狼群這才退了去。”

“諸阿哥爺們應是沒什麼事兒,這會子護著萬歲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現下先趕回來些個侍衛就是為了不走露了訊息,免得諸位女眷慌了神兒。”

年甜恬一聽這個,立刻就明白了,讓一部分侍衛先回來哪兒是怕女眷慌了去,怕是防備著各部呢。

平日裡就不該有這般多的狼出現,這般不明不白的突然遇了襲,怕不是有人刻意的呢!

要知道這回巡幸蒙古,能來的可都來了,不光是康熙爺和這些個皇子,旁的肱骨大臣也攜家眷來了不少。

若是能將那些個圍獵的爺們兒一網打盡了,大營裡的女人和孩子們可盡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收拾她們簡直易如反掌,只要用計得當,又有足夠的人手,這大清便能直接易主了。

能摸準狼群的脾氣,能設計讓狼過來,除了日日在草原上生活的這些個部族,也就沒又旁的了。

也許這事兒純粹就是意外,可事關康熙爺和諸位阿哥爺們,便是一點兒都大意不得了,定要做了最壞的打算才好。

鑫月定了定神兒,細想過後又覺得有些不對,當即細看了跟前兒的小奴才去,心說這小奴才未免知道的也太詳細了些,他不過一個粗使的奴才,便是真聽見侍衛的小聲兒議論了,也不該知道的這般詳細。

如今摸不清外頭是不是有什麼算計呢,她得十四爺的寵是眾所周知的事兒,如今又“懷了身孕”,身份亦是不一般,許是有人想利用她算計十四爺也說不準。

鑫月只管裝出面色慘白,極其受驚的樣子來,先打發那小奴才出去,叫小滿盯著些,她這才算是鬆了口氣,只又囑咐人打聽著些萬歲爺和阿哥爺的訊息。

原大格格還只顧著吃,什麼都不知道呢,可這會子外頭又忽得來了侍衛,不叫他們隨意走動,不許大聲喧譁,可見那小奴才好似說的也又幾分真,帳內的氣氛漸漸凝重,連大格格也不敢再肆無忌憚的吃點心了,只依偎著鑫月,小手攥著鑫月的衣襟子,十足的惴惴不安。

這還沒出什麼事兒呢,總不能讓孩子們先嚇壞了,鑫月兀自鎮定了些個,想著外頭的侍衛足,十四爺又給她留了好些人,便是真出了事兒想來也能撐不少時辰。

這會子慢慢讓自個兒放鬆下來,鑫月還帶著大格格煮些香甜的奶茶喝,看著爐子裡咕咚咕咚冒著奶白的泡兒,帳子內也被燻得溫暖,大格格見狀便也放鬆了不少。

吃著奶茶點心,時辰過得也快看,且等了一個時辰,便有訊息傳來,說萬歲爺和諸位阿哥爺們回來了,饒是侍衛沒有多說些旁的,眾人心裡也是鬆快了不少。

且又這般一直等著,天都要擦黑了,帳子外頭的侍衛這才一一撤了去,沒一會兒,外頭便有通傳說是十四爺回來了,鑫月趕緊的掀著簾子出去迎,迎面正撞見濺得滿身血的十四爺,那黃底兒的盔甲都成紅底兒的了!

鑫月起身正撞見浴血而歸的十四爺,這般好似修羅般的樣子真真叫她嚇得不輕,且扶住了旁邊兒的七巧,她這才算站住了。

“爺這是怎得了!叫太醫!叫太醫!”

鑫月從沒這麼慌過,眼裡盡是渾身血的十四爺,旁的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了,這會子一開口便帶了濃重的哭腔,只怕十四爺不好。

“鑫月別急,爺沒事兒,身上都不是爺的血,你別慌別慌!”

十四爺忙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鑫月,原不想叫小丫頭瞧見自個兒的這副模樣的,就怕嚇著她了,可知道下頭人嘴快,他才一過來便往帳子裡報信兒了。

先前遇著狼群,因是又經歷了一遍,他也不覺得意外,當時只顧著幫皇阿瑪脫離險境去了,身處危機而不自知,生怕再有旁的變故,也擔心在營地中的鑫月,他這一世到底和上一世不同了。

這緊趕慢趕的回來,將皇阿瑪安頓下了,他便趕緊的回了,眼瞧著都沒什麼事兒了,可不能讓鑫月這會子嚇出來個好歹來。

十四爺這會子看著鑫月掉眼淚,倒也顧不上身上髒不髒的事兒了,趕緊的將鑫月攏懷裡去,緊緊的抱著哄著,感受著懷裡的人不那麼緊張了,十四爺這才鬆了口氣。

“爺沒事兒,別哭了別哭了,鑫月不擔心了啊,爺一點兒事兒都沒,你聞聞爺身上臭不臭,都是狼的血,爺和兄弟幾個還獵了頭狼,爺厲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