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再見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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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又無戰事,軍中平日除了尋常練兵之外最是清閒,你只管放心便是,只是你弟弟便是再清閒,以後想來也不能常顧著家裡,軍中是半個月才得歇一回的。”
鑫月連連點頭,越聽越是知道十四爺做出著決定絕不是一時衝動,便無不放心的,只餘以後若是真打起仗來,她也情願將弟弟送去戰場,男兒合該保家衛國,再者得了十四爺給的這樣好的前程,也總得儘儘力才是。
“謹聽爺的安排,我塔拉家沒有不願意的,也多謝爺這樣為我家裡打算,若沒遇見爺只怕我也沒那個底氣帶著家人脫離苦海,眼下弟弟也不會有這樣的際遇了。”
十四爺笑笑,忍不住捏了捏鑫月的臉頰,明明還一副孩子氣的,偏生好做出大人沉靜的模樣來,倒也好笑。
“怎得這樣聽話,就不怕爺還有旁的心思?”
鑫月含笑覷了十四爺一眼,心道哪兒有害人還明說出來的:“爺處處為我打算我自是要聽的,至於是不是有旁的心思我爺沒得選啊,總歸我是爺的人,以後如何還不是聽爺的。”
十四爺最是見不得鑫月看低了自己:“你倒不必這樣妄自菲薄,不知何時起爺滿心都是你了,是你拿捏了爺才是。”
二人說說笑笑半晌兒,連膳都險些忘了用了,趁著高興,十四爺還叫王端溫了壺梨花釀呈上來,二人對著燭光有一口沒一口的啜飲著。
十四爺看看閒書,鑫月拿著繡筐給十四爺做荷包,偶爾相視一笑,便見對方面上暈著霞似的光,一時間忍不住心動非常,心中更是愛了幾分。
過了中秋節的第二日便要搬家了,偏昨兒宴上兄弟們知道十四爺要搬家了,挨著個兒的祝賀,少不得飲酒,這一來二去的,宴罷十四爺都是被王端幾個給抬回來的。
偏早上搬家又要早起,十四爺頭痛欲裂,身子都險些站不住,要不是瞧著內務府的奴才們已然過來幫襯了,他險些衝動將搬家日改到明兒,這便回去再睡個回籠覺。
鑫月精神頭兒也沒好到哪兒去,十四爺吃醉酒,半夜裡難受好幾回呢,欲吐不吐的最是磨人,凡十四爺一難受哼唧她就醒了,伺候茶水給人揉胃。
光是伺候十四爺就罷了,偏鑫月夜半還來了葵水,到底是頭一回呢,手忙腳亂的收拾了半晌兒,若非七巧幫襯著,她可真不知道怎麼用那月事帶和草木灰。
她這小身板兒以前怕是還沒少吃苦頭,直疼得他死去活來的,末了還是十四爺知道了,連忙叫王端去膳房要了碗雞湯燉蛋,一碗熱乎乎的喝下去這才舒服了些。
總歸兩個人是難受一塊兒去了,勉強用了些早膳,十四爺連內務府的幾位管事都顧不上招呼,只瞧著伊格格扶著大肚子同章格格上了後頭的青帳馬車,他便也帶著鑫月上了前頭的那輛補眠去。
倒也是細心的,十四爺還叫王端在馬車上鋪了厚實軟和的墊子,原十四爺的馬車便不算小,或坐或躺都綽綽有餘,這會子叫人移去中間的矮桌,中間鋪平,便更顯得寬敞了。
“爺甭忙活了,我這樣倚著就好,爺快歇歇才是,你這臉色都快不能看了。”
鑫月出聲而勸了一句,十四爺忒細心了些,這會子也不叫她動作,反而自個兒忙前忙後的鋪平一層層的毯子褥子,也不知這會兒誰是主子誰是奴才了。
十四爺捏了捏鑫月的手心兒,饒是難受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動彈,到底還是幹完了手頭兒的活兒,這才攬著人舒舒服服的躺在了一處。
“爺不打緊,你可覺得好些了?肚子還疼嗎?到了府上爺就請太醫來請平安脈,可得給你好好調理些,總不能以後月月都這樣受苦。”
一說這事兒鑫月還不好意思,面上微微的熱:“哪有叫太醫來看這個的,又不是什麼病,我以後多注意著些便是了,倒不是什麼要緊的。”
十四爺沒應聲兒,心裡可是把這事兒給記下了,而後二人又說了些旁的,躺在馬車中晃晃悠悠的,也不知何時便睡了過去,再醒來便已然到了府上了。
王端念著十四爺和鑫月身子都不爽利著,總歸都到了府上了,不消得像在宮中那樣拘著規矩,便直接叫人將馬車開進了院子中,到門前兒了才停下。
十四爺扶著鑫月下車,此時再看府上可比先前要漂亮得多,眼下正值八月,天還未有一絲絲秋意,院子裡的花草樹木正盛,呼吸間都是清淺的花香,叫人稍稍振作起來。
先到的是十四爺的前院兒,十四爺拉著鑫月四處瞧瞧,以後這地方十四爺是不準後院兒的女眷隨意進出的,不過這規矩斷不會規矩了鑫月。
待看罷了十四爺的書房和寢間,出來往左拐便有一約莫十來杖的小徑,兩側種滿了青色的翠竹,小徑只能一人過往,若離得遠了,還真不知此處有路,沿著小徑一直走,不消得一炷香的時間便見一月亮門,進去便是鑫月的院子了。
如此一來,十四爺或是鑫月但凡想見對方了,都不消得透過前後院中間的正道便可見面。
要知道那條大道需得路過福晉和側福晉的院子,中間還有一小小的充當前後院隔斷的花園,日日來往奴才只多不少,若十四爺日日往鑫月院子裡鑽,後院的若不對鑫月生出什麼嫉妒來就怪了。
鑫月一路驚喜著,只覺得先前同十四爺過來看一趟白看了似的,竟同之前沒一點兒相似了,光是這竹林小徑的巧思做起來便不輕鬆。
進了自個兒的院子,鑫月更是驚喜。
四周種了好些開得密實的花,紅的粉的藍的紫的,彷彿置身花房一般,靠西牆的鞦韆也叫人重做了,實木朱漆,著實氣派,裡頭陳設是全套的梨花木,一點兒不顯沉悶,連珠簾帷幔都細緻非常,鑫月左瞧瞧右看看,簡直不相信這是她的院子。
她一個格格而已,屋裡這樣的陳設怕是太逾矩了些。
“叫爺破費了,光是這陳設瞧著就珍貴得厲害,以後我不過是個格格,叫人瞧著怕是要說的,也不知福晉和側福晉用什麼擺設,總不能叫我一個格格越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