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秦曦的妊娠反應消失,算不上可以活蹦亂跳,但可以正常用餐了。

她如同上一次懷孕,嗜睡好吃酸食,還在二月五號那天參加了公司的團拜會,張葵就跟保鏢一樣全程跟著她,怕她摔,怕她轉眼不見。

張葵難得的休息日,帶著一堆酸酸的小零嘴去了主家找秦曦。

哪怕已經來過幾次了,但每次來這裡還是會感到驚訝不已,震撼於有錢人可以這麼有錢。

她帶著小零食乘坐觀光遊覽車到了西苑門口,原本這裡也不叫什麼西苑,是秦曦和鄭彬搬過來之後,這棟建築才有了名字。典型的歐洲城堡建築,一樹紫色的藍花楹就立在屋子的最左側,樹蔭下是一個白色的鞦韆。這一隅溫柔了張葵的心,讓她很想坐在上面,體驗一下小時候缺失的童年。

當別的小朋友都在吃雪糕的時候,她和妹妹卻在幹家務活、農活,鞦韆這種東西,也是在她考上了市高中之後,才知道這世界上存在著這麼好玩的東西。

她想著就幹,繞過噴泉,一屁股坐上了讓自己心癢難耐的白色鞦韆。

「哇哦~」她不由感嘆一聲,臉上寫滿了「滿足」二字。

在學校時,哪怕看見了空著的鞦韆,她也不好意思去坐,怕別人笑話自己,所以,這是她第一次坐鞦韆,就顯得萬分激動。

秦曦站在二樓的書房推窗給他曬書,卻發現了在院子裡坐著的張葵,那小麥色的臉上一臉開心,表情是那麼幹淨純粹。秦曦想起了和張葵的初見,算不上很愉快,但卻是她主動靠近自己的。

在所有的感情裡,主動的一方已經贏了大多數人。

她看著張葵,就想起了張芳芳,那個開朗活潑、嘴甜的小姑娘,被封建觀念束縛的小姑娘,被人謀害的小姑娘。

不知不覺間,臉上的冰涼觸感喚回了她的理智,她一抬手,發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自己尚且如此,葵姐又是怎麼熬過來的呢?」她喃喃自語著,擦乾了自己臉上的淚水,整理好情緒,轉身下了樓。

秦曦一走出門,張葵就嚇得站了起來,很是不好意思地盯著她,就像是做了什麼壞事被發現了似的。

可她,只是坐了一下鞦韆,便不由心驚膽顫,怕別人嘲笑自己。

「葵姐!」秦曦看出了她的不自然,激動地上前抱住她,拉著她坐回了鞦韆上,溫柔地問道,「你是在起身歡迎我嗎?」

她巧妙地化解了張葵的尷尬舉動,給她找了一個臺階。

秦曦拉著她的手臂,靠在她的肩頭問道:「我聽扶因姐姐說,最近那個叫徐寅堂的,經常找你呀,還因為你搬到了對門住?」

一旁的僕人察言觀色之下,給她們搬來了空調扇,搭建了一個臨時遮陽棚。.c

張葵看著眼前忙碌的人,回答道:「嗯。扶因寶居然連這個都要跟你說!」

「哈哈哈......她也是關心你嘛,才跟我說的。」她柔軟的小手摸了摸張葵的手背,笑得溫柔如春風,「怎麼樣?你喜歡嗎?」

雖然陳扶因在秦曦面前說了徐寅堂的壞話,但她想的還是,要是張葵喜歡,那麼其他的都不重要,他的過去不重要,將來不重要,現在對張葵好才重要。

「不怎麼樣,不喜歡。」張葵態度堅決地回答道,沒有一絲停頓猶豫。

秦曦看著那個職場女強人,說道:「嗯,葵姐不喜歡就算了吧,喜歡這種事不能勉強。」

張葵在職場上是個大佬級別的存在,可在感情裡,只是個小白,就像當初的秦曦一樣。只不過,她比秦曦還怯弱。

張葵摸著秦曦的肩膀,嘆了一口氣,語出無奈地說道:「其實吧,我現在也不想談戀愛了。你知道我的自尊心很強,不願意接受別人的好意,跟一個人談戀愛的感覺,對我來說太有壓力了,別人對我好,我就要去思考該怎麼還給別人,這樣其實挺累的。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裡,單純的感情太少了,我不願意碰到什麼都跟我計較的人,不願意遇到試圖用一束鮮花就想囚禁我的人。」

「一個人不會孤獨嗎?」

張葵立刻跟她解釋道:「不會啊,我有弟弟,有你們,怎麼會孤獨呢?並不是談了戀愛,孤獨就會消失。孤獨感來源於你自己,哪怕一個人,只要你夠強大,你就永遠不會感到孤獨。」

「葵姐啊,你要幸福。」秦曦怕自己說錯話,便給了她自己最真摯的祝福。

張葵偏頭,瞪大眼睛,大聲叫喚著:「我現在也是個住420平方米大hose的小富婆了!怎麼會不幸福!我現在做夢都要笑醒!這感覺!太爽了!」

她激動的樣子映入秦曦的眼簾,讓她不由勾起唇角,抬手摸了摸張葵的臉。

風起,風停,只在一瞬。

張葵和秦曦小聚之後,很快就到了春節的前一天——除夕夜。

秦曦終於可以過上一家四口的春節了,她頭一天晚上就開始忙活,和父母吃了團圓飯之後,興奮到覺都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