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意林精神恍惚地從陸氏大樓出來,頭頂上炙熱的陽光讓她迷失了方向。

她雙眼迷離,身形虛晃,一陣熱浪襲來,她無力跌倒在地。

地上的熱氣,足以燙傷她細皮嫩肉的肌膚。

晶瑩剔透的眼淚,落在地上成了一朵花。

她嘆了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挺直腰板往路邊停著的紅色凱迪拉克走去。

哪怕再害怕,她還是去了一趟「朧至」,那個被她當成心血之作的壽喜鍋餐廳。

曾意林一踏進門,就感覺到了生意慘淡的氛圍,放眼望去,整個餐廳裡一個人都沒有,連服務員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人呢?!”她取下口罩,呼喊著服務員。

從後廚裡走出來一個戴著白色廚師帽的胖男人,他口齒不清地給她解釋道:“曾曾曾……曾老闆,他他他們都都都……都走了。”

曾意林看著他結巴的樣子,大致也知道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那你怎麼不走?”曾意林一臉頹廢地看著他。

胖子繼續磕磕巴巴地說道:“我我我我……我沒地方……去。”

說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憨憨地笑了。

“好。”曾意林蒼白無力地回答道,然後回頭準備離開。

胖子叫住她,結巴而又努力地說道:“老老老老闆,你你你就就就就走了嗎?”

“嗯,這裡交給你了。”她戴上了口罩,無所謂地說道。

隨即伸出兩隻手指,背對著他揮了揮,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這裡,曾經是她重新開始,付諸了所有心血的地方,可現在,她已經顧不上它了。

她不敢去找鄭彬,她怕去見他,會加速自己的死亡時間。

曾意林開車在馬路上晃悠了半天,最後還是回了家。

她下車,放下了灰色的帽子,露出了一張慘白的小臉,隨手關上了車門。

動作連貫絲毫不亂。

曾意林才走進大門,站在鞦韆旁的曾世霸便丟下了手中的香菸,朝她走去。

他雙手插兜,跟各位無賴似的,堵住了她的路。

“你想幹什麼?”曾意林瞥眼看著他,沒好氣地說道,“不知道好狗不擋道嗎?”

曾世霸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伸出手攔著她,“你不能進曾家門。”

她情緒激動伸出手揪著他道西裝領子,咬著牙滿是怨恨地說道:“為什麼?因為我得罪了鄭彬?所以連你要拋下我?”

曾世霸極為諷刺地一笑,忍不住笑出了聲,“呵呵,不是我,是整個曾家都不要你了?”

“你在胡說什麼啊?!”她鬆開了他的領子,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曾意林以為他在胡說,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他說的竟是實話。

他抬起一隻腳後跟,腳尖抵著紅色的磚頭,“你不是我們曾家人,我們為什麼要為你做的事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