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越來越忙了,除了日常處理公司大小事務,還要監視那些分散在各個公司的“敵人”,簡直是分身乏術。

她已經很久沒有自己的私生活了,幸好,忙碌讓她忘記了思念,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可一到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她難以入睡,只能望著天花板發呆,好不容易睡著了,半夜又會因為腿抽筋而痛醒過來。

這一次,沒人給她揉腿了,她趴在床上,痛得忍不住流下了眼淚,疼痛、心痛各半。

黑夜裡,一身黑衣的男人動作敏捷地穿梭在大大小小的村落裡,寬大的帽簷遮住了他的一張臉,只露出了堅毅的下巴,汗珠掛在他的下巴上,霧水掛在他寬大的帽簷上。

他身手矯健地翻過草垛,輕車熟路地躲到了一戶人的牆角,窺探著這個村莊的異常之處。

這是卞伯恩第二次來這個村子複查。

誰也想不到,在昊世呼風喚雨的行政總監會三更半夜在這裡偷窺別人的私生活。

兩個半月,他找了一個叫鄭彬的男人兩個半月,哪怕沒有生的希望,他也想找到他的屍體,尋求他的一點線索。

那種急切的心情,他比誰都懂。

他看著那個年輕的女孩兒一臉失魂落魄,一心求死的樣子;看著鄭夫人難受卻不敢表現出來的樣子;看著在金融圈裡呼風喚雨的鄭重山因為喪子而痛心疾首的樣子。

卞伯恩不忍心放棄,一家人就算死也要完完整整的,讓鄭彬身首異處,他不忍心。

鄉下的夜,要比城市更冷、更恐怖一些,饒是把硬漢子的他也凍得來點燃了一支菸取暖,香菸的味道引來了一隻土狗,他從角落裡走出來,蹲在路邊逗趣著小小的、黑不溜秋的奶狗。

小狗伸出舌頭舔舐他的手心,在他褲腿間撒歡,卞伯恩摸著小狗的頭,一人一狗,都很開心。

逗了好一會狗,卞伯恩抬起手腕看時間,不禁一驚,已經十一點半了。

他連忙用手背拱了拱它的毛茸茸的屁股,“這麼晚了還在外面玩?你主人不擔心你嗎?快回去了。”

小狗屁顛屁顛地在他腳下亂竄,叫喚的奶聲奶氣的,一副不肯走的樣子。

男人嗤笑一聲,那語氣裡卻滿是寵溺,“你這小東西倒挺會抱大腿的,知道跟著爺有好日子過。”

他蹲下,毫不嫌棄地抱起小狗。

它身上臭烘烘的,是一隻農村裡再普通不過的狗了。

可它眼睛在黑夜裡也亮晶晶的,好看極了,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閃著淚光地看著他,似乎在說:養我吧,我很乖的喲,主人。

“趕明兒要是沒人來尋你,你便跟著我吧。”卞伯恩食指輕輕拍打著小狗的鼻尖,小狗張開小嘴咬他的手指,可那小奶牙只是跟他鬧著玩的罷了。

“你小子。”卞伯恩裝作生氣的輕拍了一下小狗的下巴,狗子立馬一臉委屈地看著他,可把卞伯恩心疼壞了。

有狗子陪伴,卞伯恩覺得一個人也沒有那麼難熬了,只是狗子臭烘烘、髒兮兮的,抱著確實挺難受的。

卞伯恩只在傅家村待了一晚上就走了,他還得去另一個村子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

他散了許多錢給村裡面的那些二流子們,讓他們有鄭彬的線索就報給他,那些二流子便經常沒事就跑去河邊找線索,把河邊的草叢都翻了個底朝天。

搜救隊那邊只留下了一支小隊,僅僅只有六人,偽裝成垂釣者悄悄反覆地搜尋著。

人要找,可只能悄悄的找,給他們增加了不少難度。

鄭家那邊放了話,說鄭彬突發惡疾去了國外療養,婚期推遲,在A市,誰也不敢在明面上去打聽這件事。

二月的冷風比起一月更為溼冷,它帶著三月的滋潤和一月的乾燥。

轉眼就到了舉行酒店竣工儀式的日子,秦曦坐在辦公桌前忙得不可開交,她臉色疲憊,眼瞼下是重重的黑眼圈,看起來令人心疼極了。

駱子安敲門,探出個腦袋來提醒她酒店剪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