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剛查出懷有身孕,南夫人又剛剛離世,南將軍為了讓她安心修養守孝,便決定替她出征。

在她繼任鎮國將軍前,南崢便已經在大大小小的戰役中傷了根基,北狄人狡詐,正面打不過,便使出下三濫的法子,派出細作在南崢的膳食中下了毒。

因此,她才不得已早早女承父業,後來南夫人過世,南將軍再次上戰場,沒想到竟是父女倆的最後一面。

看著楚遠背上氣息奄奄的南崢,南煙織強忍住眼中的淚水,扶起悲痛欲絕的南夫人。

她不能哭,她現在是母親唯一的依靠,她要鎮定。

親眼看著楚遠將南將軍放在床上後,大夫便立馬趕過來進屋救治,南煙織哄著南夫人先坐下休息,自己則是出去問起楚遠情況。

“楚副將。”楚遠徘徊在門外,面上強裝鎮定,南煙織走進之後才發現,他的手臂也還在不住地淌血。

看見南煙織,他禮貌地回以一笑,笑容中卻是歉疚,朝著她抱拳行禮,頭埋得很低。

“抱歉,二小姐,我沒保護好將軍。”

未弄清事實前,南煙織不會無緣無故責怪任何人,南將軍傷成這樣,所有人都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楚副將,明明最近沒有戰事,父親一直在軍營練兵,怎會受這樣重的傷,箇中緣由現在可否告知於我。”

楚遠嘆了口氣,視線一直注視著緊閉的房門,語氣中滿是悔恨。

“...是北狄的細作,事情發生後,我已經第一時間派人告知皇上,不久之後,恐怕免不了開戰。”

“那細作是三月前收編入伍的一名新兵,一直以來表現不錯,將軍比較欣賞他,便准許他進入營帳,誰知道那人蟄伏多日,見所有人都對他失去防備後,毅然決然動了手。”

“他在將軍的飲食中下了蒙汗藥,屬下趕到時,將軍已經身中數劍。”

楚遠單膝跪下,懇求南煙織的原諒。

“幸好將軍當時並未立即失去意識,沒讓那賊人刺中要害,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今日之事全因屬下未能及時守護在將軍身邊,請二小姐責罰!”

楚遠字字鏗鏘,南煙織能看出他是發自內心的悔過,便扶他起來:

“這件事不怪你,楚副將無需自責,你手上也有傷,還是儘快處理一下。”

楚遠懊惱:“和將軍比起來,這點小傷何足掛齒!”

房間內,大夫們正在盡力救治南將軍,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結果,時間彷彿都在此刻凝固下來,直到徐姨娘的哭聲傳來,南煙織眉頭更皺。

“將軍...怎麼會這樣...”徐姨娘手帕拭淚,小跑過來,看上去十分擔心南將軍的處境。

她一直望著房門,模樣看上去恨不得將那房門望出個洞來,南煙織不願看她,眼神一轉,卻瞥見楚遠一臉驚愕。

楚遠此刻也不顧手上的傷,目光緊緊粘在徐姨娘身上,神情愣怔,如同當場石化。

南煙織詫異,不由出聲詢問,徐姨娘聞聲也朝這邊看了一眼,誰知楚遠身體瞬間緊繃,連忙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