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不可理喻(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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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銅鍋裡盛出藥湯,酸澀的藥香瀰漫四散,張芩捧著破口的陶碗。小心的走進內進院東廂房中。
屋裡,張芩之父張若陽,正躺在矮塌上面昏睡不醒,他臉色很是蒼白,額頭上淌著冷汗,口中不時發出痛吟囈語。
母親王氏則守在塌邊,一邊給張若陽擦拭汗水,一邊小聲哭泣。
張芩見此把藥碗輕放在桌上,湊近王氏身邊低聲安慰,“娘,莫要哭了,眼睛都哭腫了,快扶爹起來喝藥罷。”
張王氏擦了擦眼淚,這兩天都沒好生合過眼的她,面容很是憔悴,嘴唇都乾裂了。
“我那天都勸過他了,讓他不要救,不要治,他非是不聽我的,現在好了,被哪些潑才打成了這個樣子!”
張芩聞言,嘆了口氣。
三天前,張家醫館收治了一個危重病人。
那病人年紀已經六十好幾了,在古代本就是屬於天命之年,又病重垂危。
其他醫館的大夫們一看就知,那病人是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能挽救回來的機率不過一成,因此全都拒絕收治。
可張若陽卻沒頂住病患兒子的苦苦哀求,心生惻隱,不聽勸告的收治了病人。
那病重的老叟當時是冷汗淋漓,氣息奄奄,四肢厥冷,面色萎黃,二便失禁,神識昏糊認不得人。
只有心跳未停,一息尚存。
情況緊迫,為了救人,張若陽用了自己研究多日的方子,破格重用了一兩生附子。在自己親自試藥之後,對病人急投了四逆加人參附子湯。武火急煎,頻頻喂服。
只可惜,儘管已經盡力嘗試了,李老叟卻終究還是因為五臟六腑陰陽氣血散失,不治身亡。
李老叟嚥氣後,送他過來的他兒子李大牛拿不出診費。只能掏出幾個銅板敷衍。
張若陽一向溫和,也沒有攔著人要錢,叫人放了李大牛。
本以為,這只是尋常的一次贈藥行善,可誰知,第二天李大牛卻來醫館鬧事了!
不僅將他爹僵硬發臭的屍體擺在醫館門前,阻礙張家醫館病人的進出。還滿臉怨憤的對著街坊鄰里說,張若陽欺負他是個貧民,故意用附子毒死了他的父親。
他哭著要報官讓張若陽下獄問斬,以命抵命。令不少路人同仇敵愾,一同辱罵起張若陽來。
張若陽氣的渾身發抖,與之理論,卻被李大牛欺騙了的村民閒漢一通毆打,導致頭部重傷,當場吐血昏厥。
原身張芩也是在那時候上前維護,才被人用力推搡撞到了櫃檯,一下子沒了性命。
幸好與張家交好的里長匆匆帶人趕到,阻攔了李大牛和打出火氣的路人,不然這張家醫館如今還要更慘淡幾分。
只是現在張家的醫館門市被打砸了個稀爛。平慶坊內對於此事也是謠言沸起。張家醫館的聲譽因此受損嚴重。
曾經忙碌擁擠的醫館,現在門庭冷落,行人避之不及。
對這悲慘開局無言以對,張芩默然片刻後打算再安慰一下老孃親,卻聽到張若陽在床上嗆咳了一聲,忙低頭看去。
張若陽翻起了身子,欲要嘔吐,張芩靈快的遞去痰盂。見張若陽吐出了一灘酸水。
王氏輕拍張若陽的背脊,張芩起身倒了一杯溫茶,給父親漱口。
清理完嘴裡的酸臭味道,張若陽吐出茶水,平躺在床上緩了緩氣息。腦袋的暈眩疼痛好上一些了。便立即中氣十足的罵了一聲粗鄙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