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意識陷在冰冷的刀刃鐵馬之間(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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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了晚上,張芩聽到病患已經開始喃喃自語的說胡話。
張芩用冷水絞了帕子,給男人貼在額頭降溫。
安靜的屋子裡,張芩聽到男子低低的說道:“為什麼騙我。別殺我,我不要死。”
張芩蹙眉,這是高熱的有些神志昏糊了,並不是個好狀況。他傷的果然很重,十分棘手。
她不由想起了自己曾看過護士的小冊子,裡面說過,嚴重外傷的患者。也是要有心理治療的。
張芩有些僵硬的安慰道:“你安全了,不會有人要殺你了。”
常惟欽的臉,因為高熱變的有些紅。他的意識陷在冰冷的刀刃鐵馬之間,鼻尖都是血腥的味道。從小陪伴身邊的李公公為了保護他,死在了他面前。
他的父王為了權勢和他自己的性命。罔顧他和禁軍的性命,關上了宮門。
他一路血戰,四處逃跑,躲追兵躲了三天三夜,找不到回家的路。
信任他,跟隨他的兄弟,也都一路埋葬在了山林之間。成了孤魂野鬼。
他渾渾噩噩的逃跑進了山林之中。在充滿血腥味道的雨夜。昏倒了過去。
冰冷又漫長的夜裡,有雨水不斷的敲打他的面頰。偌大的天地,沒有他容身之處。
他逐漸淪陷在血肉飛濺的戰場中,記不清自己到底是誰。
忽然,他聽到有溫柔的聲音在耳邊喚他。
“常惟欽,不要哭了,好好休息,沒有人能傷害你了,你是安全的。”
溫柔的聲音像是一團溫暖的火焰,常惟欽被這暖意包裹,放鬆的進入了深眠。
張芩在旁邊一直看著他呼吸輕緩下來,鬆了口氣。
如果安撫療法還是沒有用的話,張芩只有再給他喂藥了。這樣的身子,如果再給他吃哪些虎狼之藥。日後就算是康復了,也是會有後遺症的。
作為一個醫者,張芩自然是想要病患完全康復痊癒。
總算他睡著了。只是他已經失血了太多,今天尿閉了一天。不知明日是否能清醒過來。
張芩拿起醫書,就著炭爐繼續看了起來。暖黃的火光印照在她的臉上,鍍上了一層溫暖的柔光。
晚間,李大牛帶著一身的酒氣回到了家中。
平時會拄著柺杖罵他勸他的老爹,如今安靜的被破爛竹蓆裹著。渾身都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惡臭,再也難發一語。
李大牛彷彿聞不到任何臭味,悶聲往嘴裡倒了兩口酒水,雙目渾濁的看著地面。
他做了差役之後,橫行鄉里,搜刮了些許薄財。可哪些錢,又都被他賭錢買酒,花了個乾淨。到如今親爹新喪。他連個最劣的棺材都買不起。
李大牛煩躁的摔碎了酒罐,頭腦暈眩的頹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語著,不知道是想要說服他爹,還是想要說服心虛的他自己:“就是張若陽殺了你的,爹,不怪我的。是張若陽毒死了你,是他不承認。”
“他為什麼要給我傘,是他心虛,他都不敢收診費!”
“爹,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我會殺了他,告慰你的在天之靈。”
李大牛說道最後,眼睛通紅,流著幾行眼淚。卻露出猙獰的惡意。
“我會殺了他們,是張若陽毒死了你!”
砰!砰!砰!李大牛的房門突然被猛地敲響。他嚇了一下,瞪著醉醺醺眼睛,轉頭看過去,一個穿著深衣長衫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看了看李老叟的屍體,輕聲說道:“可憐啊,死都死了,連個棺材都沒有。”
“你現在才來?”李大牛充血的眼睛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