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飛過的破空聲夾雜著煙塵的滾起,到處都是刀劍刺入人體發出的鈍器響聲。

無數的哀求,慘叫到最後都停頓在了死者絕望的臉上。金戈夾錯著馬的撕號,這裡,還是那個繁榮的帝國之眼麼?帝國之眼帝舵廖碧城,在敵國元帥葉矢的指揮下,不敵告破。

“皇后,走吧!奴婢求您了。您快走吧!敵軍就要攻進來了!”外面的殺戮聲更盛,甚至連宮牆內的最西邊的西宮皇后殿,都能清楚的聽到。金甲鈍響,整齊劃一的步伐從遠至近而來,宮人茫無目的慌亂的逃跑,或夾或帶了值錢的細軟慌不擇路,最後死於那群不慌不忙,來自東武的殺戮者手下。

只有這陰森的西宮,一直處在密密的竹林中,似是隱與山林的桃花源,平靜中透著詭異。

“娘娘,走吧!娘娘!“跪坐在一旁的春桃慌亂的望著背對她側躺於榻上的身影,只有一個清冷背影的西宮娘娘流光。

她的烏髮正如一匹絲綢一般灑在身上,長的幾乎及地,潑墨的髮色,腰身婉轉妖饒,慢慢的由隆起收縮過渡到纖細最後隱在柔軟的絲裙中。讓人對她隱藏在層層宮裝下的美妙身段產生深刻的遐想。

“沒事的,春桃。難得你還有這樣的心,怎麼也不隨她們一同逃走呢?不用怕。呵,生死自由我。即使處於現況又有何懼呢?“

柔和的嗓音夾雜著一絲低沉,卻低沉誘人的有如醇酒。

西宮娘娘熙流光轉過身看著淚流不止的春桃,微微一笑,那笑誘人之至更如遠古的咒語,墮落引人沉溺。春桃睜大了雙眼,竟似忘記了哭泣,只愣愣的看著。

這時,有一陣沉重的腳步整齊的由遠踏近而來,在竹林外,便停滯,不在越雷池一步。

流光輕聲嘆了口氣,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請問晉朝西宮娘娘在否,在下東朝元帥葉矢。“一個腳步在殿門前停頓,隨後一個沉厚的男音響起。

“去,春桃。開啟正門,迎貴客。“流光柔軟的腰肢像伸了個懶腰一樣輕擺了下然後坐定。用手微微攏了下黑髮。葉矢,東朝元帥,據說是個作風嚴謹不失勇猛的大將之才。也是隻有這樣的人才能攻破這號稱“固若金湯”的帝都城牆。

春桃已經低著頭慢慢的步入,身後跟著個一身鐵甲的中年男子。

身帶東武武將至高權力象徵的金黃綬帶,一身玄甲隱隱透出金屬光澤,肩頭是繡鐵上的一隻東武神獸五爪青龍,身材魁梧而穩重,步伐不急不緩,雙目微深陷,竟看起來有點像胡人。

“娘娘,在下葉矢。“葉矢語畢行了個弓身禮,流光的眼微一眯起。此禮在東朝用於臣下拜見諸侯國君主,難道…

竟不敢想下去,只微擺手示意他起身。

“晉帝已經簽署降書,卻在宮中自刎。遺詔留您繼承晉候爵位。我國君主天威浩蕩,望您能接下晉候章文,以示臣服東朝。“葉矢說完微一弓身。

果然…呵呵…他死了?居然死了麼?就這樣…輕易的死去了…那被囚禁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的寂寞和遭受的身心折磨,這些…這又該問誰去索要?

那個男子,她的哥哥,強行將她囚禁在這深宮,讓她不得自由,這恨,這怨,又該和誰去說?

他竟就這樣死去一了百了?

流光的唇角微微翹起,竟是笑了出來。先是輕聲,後竟不可抑制的大笑出聲。

葉矢不由微抬頭,看了看笑的眼淚都出來的晉朝最神秘的西宮娘娘,才一眼,便微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