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亭是一處殘破的瞭望塔遺址,背靠冀州南城門三餘裡,地處一平坦的高山坡上,唯一的一條官道從山坡腳下直穿而過!

不遠處的乾枯小溪邊,大片枯草和新生綠油油的菜花爭腔奪勢!

一隊柱國侯府府兵烈馬驅過,在附近漫無目的閒轉片刻,便又驅馬返程!

綠油油的菜花叢中,傳來幾道淅淅瀝瀝的瑣碎聲,一道猥瑣的身影頭頂綠花緩緩探出頭來!

“走了嗎?”青袍少年脆聲小心詢問!

“應該是走了!”猥瑣身影聲音尖細,如刻薄女奴!

一個少年也緩緩露出半個腦袋,兩朵綠花悄悄移步,順著乾枯的小溪行走,繞到了三里亭的另一面,遠離官道。

三里亭一峰孤高,頂峰處有一處四面通風的古亭。北、南、西邊皆是平地,唯獨東面靠著一處小溪,僅餘一些個低窪處還存留著些許清水。

兩名秦王府軍士手持黑色水壺,大大咧咧的朝著小溪方向走來,想要舀些清水來喝。

兩人身後的三里亭外,一道紫色倩影負手而立,遙望清風白雲,耳邊散發紛飛,暗香疏影!

“哎!你看到沒有,那餘府小姐?”兩人捲起袖子舀水時,年輕士兵指著那紫色倩影對著那位年長些的軍士擠眉弄眼道。

“瞧瞧你這副沒出息的樣子!”那老軍士拿起水壺先‘咕嚕咕嚕’猛灌了幾口,擦了擦口水對新兵嘲笑道:“沒見過女人還是咋地!”

那新兵也有樣學樣,拿起水壺灌了幾口,結果嗆得直咳嗽,好半天才緩和過來,抽了抽嗆得通紅的鼻孔笑道:“女人是沒少見,但像餘小姐這麼漂亮的姑娘,還是頭次見到!”

“嗨,你看看你,頭髮長見識短了不是!”那老兵裝了滿滿一壺水,合上水壺,擰了擰蓋子,笑著說。

那新兵正彎腰朝水壺中“咕嘟咕嘟”灌著水,好奇道:“此話怎講?”

“要說這餘侯小姐,可了不得,就算撇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暫且不談,就單單說這一身武功,空手撂倒幾十個大漢都不成問題!”那老軍士一臉驕傲,眉飛色舞道。

“真的假的,餘小姐那嬌滴滴的身板,能空手撂倒幾十名大漢?”那新兵顯然不太相信,皺著眉頭懷疑道。

“嘿!俺騙你作甚?”那老軍士被一名新兵質疑,很是氣憤,解釋道:“咱們郡主前年回府時親口承認的,要論單打獨鬥,咱們軍中的魏將軍都不一定說有十分的把握能勝!”

見他說的認真,那新兵狠狠嚥了一口口水,連擰水壺的手都有些不利索“這年頭,怎麼長得漂亮的姑娘都這麼彪悍!”

見他這副模樣,那老兵一把搶過水壺,三兩下幫他蓋好擰緊,又塞回了他懷中,感嘆道:“說起郡主,一轉眼又有兩年未見了!”

談到自家郡主,那新兵更加好奇,兩人爬出小溪後就急忙好奇問道:“聽說咱們郡主十六歲就帶兵上戰場了?”

那老兵一臉牛氣,“那是,咱們郡主可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奇女子!”

“我聽說,等下郡主也會來此?”新兵拉住老兵的胳膊問道。

“你小子知道的還不少?”那老兵笑道。

“那當然,咱們下面都傳開了,說是今天之所以王爺和郡主都來城外,是因為從王都應天來了一位皇子!!!”那新兵小聲伏在老兵耳邊喃喃道。

“切!”那老軍士十分嫌棄的一把推開了他“這又不是什麼秘密,用的著捂得這麼嚴實?”

新兵嘿嘿笑著,一副憨傻模樣“說起來,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什麼大官呢!更別說是位皇子!”

“大官又怎樣!皇子又怎樣!不都是兩條胳膊兩條腿!投胎投的好罷了!”那老軍士十分鄙夷的說道。

“那倒也是!”新兵仔細一想,確實是這麼個道理,所謂大富大貴,七分天註定,三分靠打拼!

“說來也怪,咱們世子哪去了?”新兵突然想到被遺忘的世子殿下,好奇問道。

“嗨!侯府的掌上明珠在這,咱們世子殿下是萬萬不敢露頭的!”老軍士嘿嘿一笑,表情十分狹促。

“刷刷!!!”

“哎!老哥,剛剛那小溪邊的枯草中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聽到聲響,新兵急忙指著身邊的一片枯草林問道。

那老兵話說到一半被人打斷,心情自然是很不爽,氣道:“那枯草裡能有什麼東西,難不成藏著兩個人在裡面?”

新兵本來很緊張,被這麼一說,心想也是,難不成草裡還藏著兩個大活人不成?若是野雞野兔,恐怕兩人剛剛接水那會就已經聞聲逃走了。

“我說你到底要不要聽?”老軍士很不耐煩,我說得興致勃勃,麻煩你給點面子好不好?

“聽聽聽!!!”那新兵急忙應道:“老哥你接著講,為啥侯府的掌上明珠在,咱們世子殿下就不敢露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