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趙青雲離去的背影,孟氏知道他是對自己徹底死心了。

「父親,你是最心疼我的了,你可要救救女兒呀!這個趙錦熙對我積怨已深,女兒若是落在她的手裡,哪能有活路呀!還有趙青雲,他就是一個心狠的人,他們父女倆是要逼死女兒啊!」孟氏膝行撲到孟仲勳面前,聲淚俱下道。

平日裡體面貌美的婦人,如今就像一個瘋婦在眾人面前哭鬧,她也是後怕極了,才會轉身抓住孟仲勳這根救命稻草。

孟氏自小就嘴甜,很會討父母的喜歡,看到女兒落了難,做父親的自然不會不管。

「我這女兒被我寵壞了,她做出這樣的糊塗事,都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不是,不知趙大小姐有何打算呀?」遲疑了半晌,孟仲勳才黑著臉看向趙錦熙說道。

「還能如何打算,孟氏用假孕陷害我的時候,就沒想讓我活著,而她卻是實打實的謀害我母親的性命,這一樁樁一件件,無論是哪一條,她都沒有活路了。

孟大人愛女心切我可以理解,可是你眼下才引咎自責,未免有些晚了,做過的事情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否則豈不是藐視法紀,何況這本就是定國公府的家事,如何處置不便透露給外人。」

趙錦熙一字一句道,她的話剛落下,芍藥就上前要抓人,孟高氏見狀,連忙護住孟氏。

「分明就是你對茹月懷恨在心,想借此要她的性命!你怎知這幾人說的話是真是假,還是說這原本就是你提前設計好了的?我們做父母的,看到自己的女兒受了不白之冤,難道連問一句都不行嗎?

你母親病逝,那是她自己紅顏薄命,與我家茹月有何相干,你休想為了自己的私憤陷害於她,茹月可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你們不待見她也不用想出如此陰狠的手段!」

孟高氏倒底是心疼自己的女兒,說什麼都不肯讓芍藥將人帶走,明明已經是花甲之年的年紀,動起手來還真是一點都不含糊。

也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就將芍藥推開,死死的將孟氏抱在懷裡,看著當真是有那麼一點護犢情深的意思。

三個兒女中,孟高氏最心疼的就是孟氏,無論有什麼好東西,都是緊著她的,眼看著趙錦熙要處置自己的女兒,她自是不肯的。

「孟老夫人慎言,我姑母身子一向康健,分明就是孟氏蓄意用下作的手段害她性命,怎麼到了你嘴裡,就成了紅顏薄命了,難道就只有孟氏的命才是命嗎!

你說孟氏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骨肉,難道我姑母就不是我祖母的心頭肉?為了給孟氏摘乾淨,孟老夫人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呀!

我姑母是將軍府的嫡女,身份可比孟氏這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尊貴。拋開這個身份,她還是未來靖王妃的生母,你覺得孟氏有多大的能耐與我姑母相提並論!」

白採茵見孟高氏為了給孟氏辯解如此囂張跋扈,氣得直跺腳,指著孟高氏的鼻子就是一通罵。

之前看她是上了年紀的人,白採茵還不怎麼跟她計較,誰知這孟高氏竟是如此的胡攪蠻纏,那就怪不得自己這個做晚輩的了。

「你……你竟敢忤逆長輩!這就是你們……」

「你可別胡亂攀扯,她算我哪門子的長輩,我的外祖母可不是孟老夫人,一個妾室的孃家人,也好意思做我的長輩,真是可笑!」白採茵當即就打斷了趙沁兒的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頓了頓,她又道:「你們之所以敢如此囂張,無非就是仰仗著貴妃娘娘狐假虎威罷了,孟氏做下此等害人性命的事情,難道還希望貴妃娘娘為她開罪嗎?

貴妃娘娘豈會包庇一個害人性命的罪人,更何況皇上已經下旨讓貴妃娘娘審理此事,就是為了彰顯公正,若非皇上信得過貴妃娘娘,哪裡會將這麼要緊的事情託付給娘娘?」

她這麼一說,便是在提醒宸貴妃莫要以權謀私,宸貴妃等人臉色鐵青,一時之間又不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們休想動我家茹月,老婆子我還沒死呢,你們要想處置我女兒,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此事若是傳揚了出去,我倒要看看你們定國公府有什麼臉面!」孟高氏見趙錦熙等人沒有鬆口的意思,頓時就急了眼,言辭之間都是威脅。

真要碰上個撒潑打滾的,還真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饒是像芍藥這種做事幹淨利落的人,也是拿這種人無計可施。

若是換做別的老太太,芍藥便是毫不猶豫的把人趕出去了事,只是這位老太太是宸貴妃的生母,芍藥怕自己行事過於衝動,反倒是讓趙錦熙為難。

「今日的宴席估摸著也差不多了,你就替本王將府中的賓客安排好,若是孟老夫人想尋死,那都是她咎由自取,這便是得罪了王妃的下場!本王倒是想看看,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在背後嚼舌根!」墨凌雲看向一旁的秦昊吩咐道。

聽到這道冰涼刺骨的聲音,孟高氏嚇得臉色蒼白,她只顧著袒護孟氏,倒是把這個羅剎給忘了。

若是旁人如此說,這些人或許會覺得對方是不自量力,這話出自墨凌雲之口,那就不得不警醒著一些,想當初他可是將一具屍體抬到尚書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