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紙上的這首詩,書法可謂是矯若驚龍,一筆一畫都幾乎找不出瑕疵。

但讓黑袍青年和白銀將領在意的可不只是這書法,而是這字裡行間所韻藏的意境!

眼前的這整首詩,讓二人彷彿都看見了一個行走在屍山血海的身影。

在那道看似平靜的身影中,他們隱約看到了那隱藏在平靜之下的顛狂和殺意!

夕日生死與共的戰友、同袍被敵軍殺死於戰場,那種悲憤根本掩蓋不住。

白銀將領眉頭緊鎖,他也是上過戰場的人,經歷過這種痛苦,最能夠理解那道身影現在的感受。

畫面一轉,那道身影一人一劍獨自面對著將他給團團包圍的千軍萬馬。

片刻後,畫面再變,那道身影浴血半跪在地,右手拄著染血的長劍,劍身深深地插入了身側的岩石中。

身影周圍的敵軍已經全部成為了一具具屍體,以一敵千軍,勝之!

黑袍青年看著這個畫面,瞳孔猛的收縮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宣紙後,他長出了口氣。

最後的一幕讓他震驚無比,不僅僅是因為那道身影一人屠了敵軍千人,而是他在那道半跪於地的身影周身,感覺到了三股破碎的強大精神力!

那是文豪境強者死後還未消散的痕跡!

一人敵千軍也就罷了,重點這千軍中竟還有三個文豪境強者!

大明曆記載有誤!

戴今吾當初不止殺了一位文豪!而是三位!

這麼說來當初有人冒領了戴今吾的戰功?!

冒領戰功者,輕則軍棍丈百,罰奉三載;重則一經發現,當場格殺!

而冒領擊殺文豪之功,還是兩名,這絕對是死罪,估計還會禍及妻兒老小。

當初曾斬殺魏國文豪境的人可不多啊,而殺了不止一個的更是少之又少。

如今這些人哪個不是權柄濤天,修為深不可測的主。

自己若是將此事說出去,恐怕整個大明天朝都要震上一震。

此事絕不能說出去,一則是為了大明不出現大的動盪。

二則是,一旦說出去被有心人察到訊息是從自己這兒傳出的,那不論那冒功者是何人。

他至少能確定一點,在那人被大明軍方給處置之前,自己肯定得承受那人的怒火,吃不了兜著走。

即使自己有文豪的修為也是一樣,帝都那些老傢伙可沒一個是善茬!

文豪境是強,但在這些人的眼中,文豪也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

想至此,黑袍青年瞬間調動起一股龐大的精神力,順著握著宣紙的手沖刷在了其上,不動聲色的將這詩中的意境給衝散了。

接著他呵呵一笑:“原來是戴今吾前輩的那首同歸啊。

不愧是戴元帥的父親,以一敵當千,當真驍勇啊!常聽人說虎父無犬子,這倒不假啊。”

白銀將領也看到了詩中的意境,不過他沒有文豪境的敏銳精神力,並沒有發現黑袍青年所發現的秘密。

白銀將領也是傾佩地點了點頭:“屠敵軍千萬,為同袍報仇雪恨,戴今吾真乃我輩楷模。

也難怪此詩意境中的殺氣這麼重,任誰遭遇這種事情不得殺紅了眼。

能領悟此詩的玄妙,這位學子的悟性當真是不簡單啊。”

說著瞥了眼無所事事的鶴雲川,黑袍青年也看了他一眼,暗道:

“誰能想到這麼一位連書生境都不算的學子,陰差陽錯竟差點撞破這麼一個大秘密。”

鶴雲川一邊摩搓著套在食指上的白玉戒指,一邊東張西望地看著討論中的學子們,全然不知有兩個大人物正關注著自己。

白銀將領目光挪回黑袍青年的身上:“我現在倒是有些好奇,他為何要選擇戰爭書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