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兩重臣各訴委屈，宜嬪出頭討公道

玄燁召見朝中重臣，林緋羽、佟心蘭和宜嬪不好在場，便去了御書房後面的隔間裡。

只聽得明珠滿不在乎拱拱手的說道：“人又不是臣動手殺的，是她自個兒想不通要死，跟臣有何關係？況且她自個兒德行不修，被休棄了，跟臣有何關係，那又不是臣的女兒，難道臣還有教導郭絡羅氏一族的義務嗎？”

保宜“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抹著淚說道：“哈果兒自幼就是最守規矩不過的，若說她德行不修，簡直是對死者最大的不敬，從前太皇太后還誇過哈果兒守規矩，哈果兒的婚事，也是太皇太后指的，如今你們這般逼死哈果兒，至太皇太后於何地？還是說，這天底下的人命，在你明珠眼裡皆如草芥一般？”

明珠憤恨：“她自己要尋死，又不是我拿刀抹了她的脖子，怎麼就成了我眼裡命如草芥了？保宜，你休要在皇上面前口出狂言！”

“到底是我祖父口出狂言，還是你明珠言行狂妄你心中有數，既然你都不在乎認命了，何必假惺惺在皇上面前遮掩？”

宜嬪到底還是沒忍住，從隔間裡衝了出來，指著明珠厲聲責問：“你且說清楚，針對郭絡羅氏一族的，是不是你們葉赫那拉氏一族帶頭的？那些暗中給郭絡羅氏一族使絆子的，是不是你明珠的族人、門生、幕僚？逼死哈果兒的的鄧通，是不是你明珠的學生？你只告訴我，是或者不是！”

比起郭絡羅.保宜的話，宜嬪的話顯然句句問到了關鍵處，明珠先是心虛的挪開了目光，隨後看向玄燁：“皇上，後宮不得干政，宜嬪在御書房怕是不合規矩吧？”

“到底是本宮在御書房不合規矩，還是不合你明珠的心意？”宜嬪平時就快言快語慣了的，自然也不會給時間給明珠思考，她咄咄逼人的看向明珠，“明大學士與其有時間在這裡指責本宮在御書房不合規矩，倒不如想一想，結黨營私是不是合我朝規矩！”

宜嬪這話正可謂是打蛇打七寸，一開口，明珠便不敢再吭聲了。反倒是坐在御案後面的玄燁慢悠悠開了口：“宜嬪之所以在御書房，是朕讓她來的，明珠，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明珠頗有些委屈的看了玄燁一眼，而後又看了看身邊跪著的保宜，硬著頭皮說道：“左右宜嬪是皇上的寵妃，自然是郭絡羅氏一族說什麼皇上就信什麼的，臣無話可說，皇上要罰臣認了便是！”

在隔間的林緋羽和佟心蘭相互看了對方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幸災樂禍的神色，看來明珠是真的沒意識到自己大禍臨頭了。

“好，既然明大學士都認罰了，朕不罰豈不是辜負了明大學士自願認錯的“好意”？”

玄燁這話一說出口，明珠頓時就慌了，想起從前建議皇上平三藩時對他的倚重，明珠這才意識到此一時彼一時，自己雖然之前多受倚重，但說到底還是朝中的臣子，在皇權面前，他什麼都不是。更何況郭絡羅氏確實是死了一個人的，再繼續下去，即便瑞濟格格是英親王府的嫡出格格，怕是也保不住他們家了。

想到自己的長子性德滿腹才學，次子揆敘也是滿腹經綸，三子雖說還小，但眉眼間頗有幾分自個兒年輕時的模樣，若他就此失勢，幾個孩子又該如何？

想清楚了自己的處境，明珠不敢再跟玄燁硬槓了，自打進御書房後就高昂著的頭終於慢慢低了下去。

“是……是臣管教不嚴，才導致郭絡羅氏枉死，，臣願意承擔罪責，也願意敦促鄧通去郭絡羅氏家中請罪，請皇上責罰！”

明珠一字一頓的說著，想著這回的低頭是為了大局，明珠便將此刻的屈辱都牢牢記在心中，以便日後時時警示自己。

“且慢，哈果兒只能算其一，還有我家七弟被你們葉赫那拉氏的子弟打的事情又如何算？他身上捱了兩刀，如今人還下不來床，明大學士不打算給個說法嗎？”

宜嬪性烈如火，在她眼裡，既然此事拿出來說道了，那就要從一開始就說清楚，以免下回再大動干戈。

明珠這會兒乖覺多了，也不跟宜嬪叫板了，他垂下頭，語氣恭敬了許多後說道：“此事臣會回去嚴加查詢，定會讓涉事之人上門去給令弟道歉，葉赫那拉氏也會陪令弟休養期間的銀子，包括補品也會一併送過去，不知宜嬪娘娘還有何指教？”

宜嬪看了眼玄燁，見玄燁並沒有插手的意思，就去看保宜：“祖父，您看這樣如何？”

“此兩件事便到此為止，那搶婚一事，明大學士打算如何向我族人交代？”

保宜心裡的那口惡氣終於散出去了，這會兒倒也沒有再拉著明珠不放，不過今日桑榆的反應倒是讓他意外，看來桑榆並不是不管家裡的，只是他們之前的所求或許著急了些，這才招了她的不喜。

“若……若貴府的公子還未成親，我便在葉赫那拉族中挑選一個適齡的姑娘嫁過去，若對方已成親了，我親自去向他道歉，此事確實是我不曾細查，有損老將軍顏面了，還請老將軍寬宥。”

保宜年紀大了，也不是那等爭強好勝的年輕人，聽明珠肯認錯，他長長的嘆了口氣：“若早知今日，當初兩族何必鬧得這樣難看？今時今日還要驚動皇上來處置，實在是……實在是……”

保宜只覺得此事難堪，自家丟了面子，也丟了哈果兒一條人命，到頭來明珠低個頭認個錯此事便結了，這麼一想，保宜心裡更加難受。

“皇上，臣有一事相求，哈果兒既然是被鄧通逼死的，可見鄧通為人毫無良善之心，臣想請皇上做主，將哈果兒的孩子給我們郭絡羅氏來養，哈果兒的屍體也交還給她父母。臣請奏鄧通不配為人夫，請皇上為哈果兒做主！”

畢竟那是保宜看著長大的孩子，斷沒有哈果兒人沒了，孩子卻還在鄧家交由鄧家撫養長大的道理。

那也是他們郭絡羅氏一族的血脈，郭絡羅氏不缺這點養孩子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