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氏的孩子到底還是沒保住,剛滿八個月,孩子便出生了,不過她生孩子時大出血,人到底還是未曾保下來。

那日林緋羽正在陪玄燁一起看戴梓改善的火銃,如今的火銃威力早已不是幾年前傳教士們拿給大清看的那些了,經過戴梓改良後的火銃,說是百發百中也不為過。

“皇上,上回李朝吃了大虧,這回倭國作惡,被咱們的火銃嚇壞了膽如今老老實實的交了降書,按時交納歲貢,說不得再過幾年,倭國更得夾著尾巴做人了。”

如今宮裡的許多事梁九功都漸漸交給李德全了,這也是李德全接了大內副總管後,頭一回見識皇上處理跟其他周圍邦交間的政務。

一想到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倭國武士一一倒在大清的火銃下,光是這個場景就足以振奮人心,更何況如今倭國對大清的態度早已調轉了方向,再不似從前那般耀武揚威。

連帶著,東南一帶的匪賊也少了許多,不僅東南一帶安穩了,連帶著靠近倭國一帶的海域,也風平浪靜了。

從前大清的漁民出海打魚,最怕遇到倭國的巡海衛士,但凡漁船遇見一回,便是船毀人亡,如今大清的漁民安心出海打魚,再無人敢上前攔截漁船,更是連問都不敢問一聲。

演示了一遍最新火銃的戴梓將火銃交給玄燁,請他親自嘗試:“沙俄跟大清的交界處跟海上不同,這是臣根據地理特徵進行改善的,皇上您親自試一試?”

戴梓這麼一說,玄燁還真的來了興致,他掂了掂手裡的火銃,瞄準對面的草靶紅心,按照戴梓的教導,連續扣動扳機。

很快,對面就傳來了將士們興奮的聲音。

“正中靶心,全部正中靶心!”

這樣的結果不僅在場的將士們沒想到,就連玄燁自個兒也沒反應過來,還是林緋羽在一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玄燁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這麼說……這麼說,咱們大清一旦有了這個火銃在手,以後不管是遇見李朝的棒子,還是倭國的武士,抑或是沙俄毛子,咱們都不必怕他們了,他們敢再來咱們大清的土地上放肆,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想到近代史上的那些屈辱史,林緋羽深刻明白弱國無尊嚴的道理,這一刻,林緋羽卻實實在在的領會到了何謂底氣,何謂靠山。

“皇上,有了火銃和火炮,咱們大清再也不是誰都敢來摻和一腳的地方了,不管是誰,犯我大清者,雖遠必誅!”

也是這一年,沙俄派人來大清談和,玄燁欽點了林如海和佟國維帶著大清將士,遠赴大清邊關與沙俄人談和。

一想到近代史的首個不平等條約就是跟沙俄談的,在林如海即將奉旨出行時,林緋羽特意召了林黛玉進宮。

看著妹妹紅潤的氣色,林緋羽長長嘆了口氣,果然自己這個妹妹還是得遠離賈寶玉保平安。

自打林黛玉嫁給崔灝後,不管林緋羽何時召見,她都是歡歡喜喜的進宮,聽聞承乾宮前去接林黛玉的小宮女們私下碎嘴,她每每進宮,都是崔灝送到宮門口,又掐著時間在宮門口接她回去,這般細緻體貼,林緋羽自問連自己都做不到,可見崔灝待她確實極好。

許是林緋羽盯著看的久了,林黛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她伸手抹了抹紅潤的臉頰,霞飛兩靨:“姐姐這般盯著我看做什麼?”

林緋羽也伸手摸了摸妹妹白皙細膩的臉,感慨道:“咱們玉兒如今瞧著愈發好看了,可見在崔家過的舒心,妹婿待你好不好?長公主待你好不好?妯娌間好不好相處?”

聽到林緋羽的問題,林黛玉哭笑不得:“自打我成親後,每回進宮姐姐都要問這三個問題,姐姐瞧瞧我現在像不好的樣子嗎?夫君待我極好,他十分敬重我,也十分體貼我。大長公主麼,平日宮宴她待我如何姐姐不是都瞧見了麼?大嫂和二嫂也待我如親姐妹一般,府裡的事情從來都不需要我操心,我只管好我跟夫君兩個人的院子即可。”

說完這個,林黛玉不由站起身來在林緋羽面前轉悠了一圈:“姐姐你看,我比從前都胖了一圈兒了,你摸一摸,我如今哪裡還有腰身?就是這樣,夫君和母親還嫌我身子不好,日日要給我補身子呢!”

聽著妹妹幸福的煩惱,林緋羽不由露出了豔羨的笑容來:“可見咱們玉兒這日子確實過的舒坦,如今這身量將將好,要是再想從前一般清瘦,以後生孩子可是要吃苦頭的。”

說起孩子,林黛玉這才露出小女兒家的羞態,她拿帕子捂臉,羞怯道:“母親和夫君都說我身子不好,好好調養兩年再說,孩子的事情讓我不可操之過急。”

林緋羽這才長長舒了口氣:“有人疼你,我也算放心了,當日母親臨終前的囑託,我總算完成了……”

提起賈敏,林黛玉也跟著傷感:“說起來,再過兩個月就是母親的忌日了,一晃母親都去世了這麼多年了……”

林緋羽也難受的厲害,要不是賈敏一直將她當作自個兒的親女兒,她哪能有今日?

“母親的忌日,我在宮裡,諸多不便,到時候勞煩你替我給母親多上炷香,告訴母親我一切都好,”林緋羽感激林家,想起今日見妹妹的目的,便與她說道,“再過些時日,父親就要奉旨前往大清邊境跟沙俄談和了,今日讓你來,還有幾件事要叮囑你,回頭你跟父親透個氣,讓父親提前籌備著。”

林黛玉知道事關重大,便警醒著神:“姐姐說罷,我都聽著呢,姐姐交代的,我定會一字不漏的轉告給父親的。”

“你告訴父親,沙俄人最是狡詐,讓父親在跟他們談和的時候千萬不要鬆口,咱們大清如今擁有最好的火銃和火炮,但凡沙俄有誠意談和,就不會提出太過分的要求,若是他們不知進退,那便是另一個說法了。”

林黛玉對政事的敏銳度遠遠及不上林緋羽,聽到她這麼說,下意識便問道:“那怎樣才算是不過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