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烏雅氏被封為答應,對林緋羽的生活來說也沒什麼影響。

只是苦了佟心蘭,每日要面對這麼一個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林緋羽眼見著佟心蘭養的紅潤的臉色迅速灰敗了下去。

好在佟國綱傳了書信回京,說是大軍會在佛誕節的前一日班師回朝,林緋羽得了玄燁的同意後,讓著順喜將宮裡近來發生的事情託人傳話給了佟國綱。

自打烏雅氏在飲綠軒住下後,佟心蘭帶著靜姝整日整日的都在承乾宮裡,林緋羽知曉她的心思,便讓人將東廂房收拾出來,還像從前那樣留給了佟心蘭,佟心蘭偶爾也會在承乾宮小住一兩日,但並不會常住。

林緋羽看著瘦弱的靜姝,跟佟心蘭說道:“你這又是何苦?真不喜歡她就將她打發出去就是了,你這般折磨自個兒做什麼?你又沒做錯什麼,犯不著跟自個兒的身子過不去……”

佟心蘭抱著靜姝輕輕拍著,屋裡一室靜謐。

就在林緋羽以為佟心蘭不會回到她的時候,佟心蘭幽幽開了口:“我額娘嫌棄我生了個公主,沒能一舉生個阿哥,可再如何……公主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有什麼資格指責我?況且,我生個公主才好呢,生個公主他們沒了指望,就老實了!”

林緋羽嘆了口氣:“要我說,但凡你一句話,我一道口諭交給宮門口的侍衛,以後不讓你額娘入宮不就好了?你就是心軟,總想著你出了月子,你額娘會體諒你一些,她已求情認錯,你就忙不迭的讓她進宮來看你……”

佟心蘭冷笑了幾聲,讓忍冬將靜姝抱了下去,這才羞愧的看向林緋羽:“你知道那日烏雅氏為何能成麼?”

林緋羽狐疑的搖了搖頭,想起當日玄燁跟她說的話,試探著問道:“莫非其中還有咱們不知道的隱情?”

“可不就是隱情?”佟心蘭咬了咬唇,極為懊惱,“是我額娘進宮時帶的東西,說是有助於生皇子的,當時我沒在意,就讓春曉替我收著了,誰知我額娘帶進宮的實際上就是……就是……就是那個東西,烏雅氏正是偷偷用了我額娘帶進宮的東西……才得逞的!”

林緋羽不可思議的看著佟心蘭,她這額娘怕不是對家派去佟家的臥底吧?她這是坑自家親閨女毫不手軟啊!

“要不然,皇上也不會白白吃了這麼大個悶虧,你以為皇上為什麼不再往下查了,還給了烏雅氏答應的位份?他這是在警告佟家!”

林緋羽只覺得渾身汗津津的,佟心蘭好端端一個女兒家,被她額娘和阿瑪坑害成什麼樣子了?偏他們還有臉嫌惡佟心蘭生了個公主,也不知道這嫌惡的勇氣是打哪兒來的。

“此事你既然心知肚明,就只能自個兒將這個悶虧嚥下去了,可你額娘和阿瑪這般做到底不是長久之計,你自個兒有什麼想法不曾?要不然我們幾個雖然能幫襯一二,可癥結卻還是在你自己身上,只有你自己拿定了主意,此事咱們才能想法子啊!”

佟心蘭搖搖頭,並不是她不想想法子,也不是她自己不想拿主意,她遇上那麼個阿瑪和額娘,還能怎麼辦?

“我總不能將他們趕走吧?況且他們在京城生活了多年,讓他們去別處,又能去哪兒呢?”

冷不丁的,林緋羽就想起了玄燁跟她說起的,安排明珠和索相去尋找黃髮碧眼怪,要不讓佟國維一家子也打包去尋找?

林緋羽這麼想著,就下定了主意,一定要在玄燁耳邊吹吹枕頭風,萬一有了效果,佟心蘭這輩子就輕鬆自在多了,實在是一件再划算不過的事情了。

看林緋羽出神,佟心蘭犯起愁來了:“再過些日子就是盡數的百日宴了,按照皇上的意思是要大肆操辦,可我想著靜姝跟胤禛是前後出生的,未免宮裡為兩個孩子辦百日宴,不如為他們一起辦罷,不選任何一個人白日的那一天,只讓欽天監在最近這段時日裡挑個好日子便是,林姐姐覺得如何?”

林緋羽自然是舉雙手贊同的,兩個什麼都不懂的奶娃娃辦百日宴,有什麼好辦的,反正都是將孩子抱出來給位高權重的人看兩眼就抱回去,一起辦還能省些銀子,何樂而不為?

“我也是這個意思,如今朝中需要用銀子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姐弟兩個一起辦,既熱鬧也能省不少銀子,待我稟明皇上定下日子就給你個準信。”

林黛玉接到胤禛和靜姝同一日辦百日宴的帖子後,火急火燎的就進宮了。

恰好林緋羽自個兒一個人在正殿正在核對百日宴的單子,林黛玉見到林緋羽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榻上,霎時便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

“好端端的,怎麼就要一起辦百日宴了?咱們胤禛是配不上有一個單獨的百日宴嗎?這日子臨近公主的百日宴,明眼人一看就曉得咱們胤禛是被捎帶上的,又不是什麼不受待見的皇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見妹妹生氣,林緋羽就知曉家裡人肯定是想岔了,當即便解釋道:“如今朝廷正值用銀子之際,兩個孩子出生的時間隔得近,我和心蘭一合計,就將兩個孩子的百日宴一起辦了,一來能省些銀子,二來麼,他們兩個還這麼小,沒必要因為一個小孩子而鋪張浪費,跟皇上待不待見沒關係,你跟父親說,別太敏感了。”

林黛玉無奈的看了眼林緋羽:“這事兒能不敏感麼?佟大將軍即將班師回朝,如今不少人傳,說是佟大將軍回來了,懿妃娘娘就要跟你平起平坐了,也就是你自個兒不上心,外頭押懿妃娘娘要升貴妃的賭局不知多少人跟了,我和父親都替你擔心呢……”

林緋羽心中感動,但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佟家本來就是孝康章皇后的孃家,佟大將軍又是皇上的舅父,便是心蘭升貴妃,又有什麼好意外的?你跟父親不必擔心,我總歸是會將自個兒的日子過好,好好養大胤禛的,朝中的事,終歸不是咱們能左右的,讓父親平常心對待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