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林緋羽平復心緒，悉心教導林黛玉

林緋羽聽了羅嬤嬤的話，一顆心霎時墜落谷底。

她雖然沒有宮裡的經驗，但宮鬥劇看了那麼多，還是明白的，不管什麼時候，皇帝的關心都不是什麼好事，有時候甚至是催命符一樣的存在。

“況且老奴說句不當說的，以姑娘的出身家世，將來必然是要入宮的，只是早晚的問題。”

雖然心裡一早就有這麼個疑影兒，可羅嬤嬤說出來時，林緋羽還是有些慌亂。

看著長女霎時大變的臉色，林如海寬解道：“我兒不必擔憂，如今你還在孝期，待出了孝期你已經及笄了，那時候是什麼情形誰也不知道，如今咱們不必因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情憂愁，委實不划算。”

林緋羽不由得捏緊了帕子，她倒不是怕進宮，只是一想到進宮後以後想要再見家人就不容易了。

“父親別再說了，您瞧瞧姐姐都被嚇成什麼樣了，怎麼好端端的就說起這些了？姐姐她尚未及笄呢！”

林黛玉伸手拍了拍林緋羽的後背，而後軟聲跟林緋羽說道：“姐姐不怕，還有我陪著你呢，如今咱們還在孝期，憑他是誰，總不能強迫咱們不守孝！”

林緋羽回握住林黛玉的手，心裡這才踏實了許多：“父親，玉兒說的對，咱們如今還在孝期，這些事皇上若再問起，您只管推搪說女兒一心為母親守孝，別無他心。這是女兒自個兒的事情，總不能一直將您放在中間為難。”

林黛玉跟著附和：“就是，父親下回可千萬別再拿這些事情來煩擾姐姐了。”

“可是二姑娘，即便是老爺不說，此事您和大姑娘到底心中要有打算，提前籌備起來，也要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正理。”

羅嬤嬤適時的開口，即便能言善辯如林黛玉，也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

“嬤嬤，此事我和玉兒會好好想的，您和父親說的話我們都會放在心裡。”

林緋羽這會兒心裡有些亂，但林如海還在，她也不便表現出來。

恰好紫菀端著面進來了，林緋羽便趁機說道：“時辰不早了，父親先吃麵吧。”

林如海自在桌邊吃了面，就聽到了打更的聲音，也不便再拉著兩個女兒說話，就回了自個兒的院子。

夜深人靜，青紗帳裡林緋羽雖閉著眼睛，但心裡裝著事兒便睡不著。

“姐姐，你心裡有什麼就說出來吧，我曉得你沒睡著，你沒睡，我也睡不著。”

黑夜裡，林黛玉靠近了林緋羽，伸手挽著她的臂膀：“姐姐，是不是父親和羅嬤嬤的話嚇著你了？”

林緋羽長長的嘆了口氣：“嚇倒是不至於的，只是有些難受，好端端的皇上問這些做什麼？如今鰲拜未除，三番未平，內憂外患那麼多事等著他做，他一雙眼睛放在我身上做什麼？”

說著說著，林緋羽就有些憤怒了，歷史上這位英明神武的皇上一輩子的功績何其多，他如今正值治國之際，怎麼就只盯著兒女之情上了？

林黛玉張了張嘴，想起父親說的話，冷不丁問道：“姐姐，你說的這些，‘鰲拜未除，三番未平’是什麼意思？是說皇上要除掉鰲拜嗎？”

林緋羽暗道不好，自己一時嘴快，說了不該說的話。

只這會兒後悔已經晚了，林黛玉都聽到了。

“你瞧著如今的局勢，皇上除掉鰲拜是遲早的事情，畢竟鰲拜目無君上，又獨斷專權，他雖是先帝託付的顧命大臣，如今卻隱隱有壓過皇上的架勢，皇上年輕氣盛，又怎會忍得住？至於三番，如今三番都是自個兒管理所屬領地的賦稅，並且朝廷每年還要撥大筆的銀子給他們養著士兵，但他們卻不用向朝廷繳稅，如此一來三番相當於是在分割皇上的權利，若你是皇上，你樂意嗎？”

聽林緋羽說的頭頭是道，黑暗裡的林黛玉渾身僵了僵。

“那皇上就該有許多事情要做，要不然他如何從鰲拜、三番手裡拿回來屬於他自個兒的權利？”

聽到林黛玉的話，林緋羽轉了個身，將林黛玉摟在懷裡：“你自小就喜歡讀書，這是好事，但姐姐要跟你說，讀書並不僅限於書本上的知識。尤其是父親如今身居要職，你我姐妹兩個更應該站的高些，看問題也該看的更深一些。畢竟你我姐妹出了門，代表的是林家，代表的是父親，你明白姐姐的意思嗎？”

林黛玉沉默了半晌，而後從林緋羽懷裡鑽出半個腦袋：“姐姐的意思是，我不能讀死書，得將書本里學到的跟咱們實際情況結合起來看，是這個意思麼？”

林緋羽點頭：“是這樣，但不止是這些。你我皆是父親的掌上明珠，你的學識姐姐一直都是曉得的，只人情世故上，往後你要用心些，還有就是人情往來，你也要學一學。”

“可是……可是我還小……”林黛玉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下去，因為她記得清楚，姐姐像她這般大的時候，已經在跟著母親看賬本了。

這麼一想，林黛玉就再也沒有拒絕的勇氣了，她猛然間發現原來姐姐在不知不覺中替她做了那麼多，幫她承擔了她肩上的那一份，可她卻還在自個兒的一方天地裡縱情肆意！

“好，以後姐姐聽管事們回話，我跟姐姐一起去，姐姐看賬本也帶一帶我罷。”

見妹妹主動要學，林緋羽的一顆心這才落了地：“只要你肯學，姐姐會的，定會傾盡全力教你的。”

林黛玉傲嬌的扭過頭去：“姐姐說的我多笨一樣，還要姐姐傾盡全力教……”

林緋羽知道林黛玉這是心裡頭不痛快，便爽快的認錯：“是姐姐說話未過腦子，你別放在心上。”

見林緋羽認錯，林黛玉忙擺擺手：“罷了罷了，誰叫你是我最喜歡的姐姐呢？便是被你寒磣幾句，我也是高興的。”

林緋羽聽到林黛玉打了個哈欠，便催促著她：“快睡吧，平日裡這會子都已經睡了好一陣兒了，今兒讓你跟著我一起熬到現在實在是為難你了。明兒一早，我便帶著你一起去見管事們，你且將姐姐是如何問他們話的，以及他們是如何回答的記在心裡，待回來了，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姐姐再跟你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