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訊息傳遍榮國府，緋羽趁機立規矩

這番動靜自然瞞不過府裡的人，還不到落鑰時分，已傳遍了整個府邸。

百花園也沒落下。

彼時林緋羽和林黛玉正要歇下，紫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就將這樁事說給了姐妹二人。

卻是正在一旁給她們姐妹做睡前講解的羅嬤嬤皺了皺眉：“紫菀姑娘是大姑娘身邊的大丫鬟，行事更該穩妥些，別什麼香的臭的破爛事都說來汙姑娘們的耳朵。”

紫菀下意識的去看林緋羽，羅嬤嬤繼續解釋：“王夫人之所以處置襲人，不外乎是襲人腹中有了寶二爺的孩子，我們姑娘都是及笄的大家閨秀，哪能聽這樣的汙穢事？再說那晴雯，瞧那身段，必然也是老太太精心給寶二爺準備的屋裡人，像咱們姑娘這樣的家世，這些糟心事往後不必與姑娘們說，沒得讓人心裡膈應。”

林緋羽點頭贊同，以她們的家世，將來必定不會到要給夫婿準備屋裡人的那一步，更何況賈寶玉如今還不到十五歲就同房，未免也太早了些。雖然現代生物課上是學過這些知識的，但在封建社會，對於閨房之事可是諱莫如深的，林黛玉還是棵小幼苗，她可不想妹妹過早知曉這些事。

“紫菀，你對府裡各處的訊息靈通這是好事，但誠如羅嬤嬤說的，府裡何處的訊息你也要先分辨一下，再來說給我和玉兒聽，尤其是府裡事關各位爺院子裡的事情，不是什麼事都能嚷嚷著說出來的，我的意思你可明白了？”

紫菀本就是個通透的人，一聽自家姑娘的話，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當即福了福身：“是奴婢不好，在外頭聽到什麼就來學舌給姑娘，多謝羅嬤嬤提醒，往後奴婢在姑娘跟前說話一定會謹記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的。”

林緋羽想著紫菀是服侍自己的身邊人，而黛玉身邊的雪雁也還小，當即便看向羅嬤嬤：“嬤嬤，我尋思著您剛剛說的，我和玉兒身邊的人要是連這些都不懂，往後怕是要鬧笑話，不如以後您晚上與我和玉兒說這些規矩的時候，讓我們身邊的幾個小丫頭也過來一道聽？”

羅嬤嬤不由笑了：“姑娘自個兒決定就好，左右老奴說給您和二姑娘聽也是聽，大夥兒來一起聽也是聽，這有什麼？”

不過令羅嬤嬤意外的是沒想到林緋羽還會詢問她的意見，可見她是打心裡頭尊重她這個教養嬤嬤的。

“既然嬤嬤同意了，打從明兒起，你們晚上和羅嬤嬤一道過來，嬤嬤說的話你們可都要記在心間，將來會受用一輩子的。”

林緋羽知道過去的女孩兒們受教育的機會少之又少，即便是她和林黛玉，也是賈敏和林如海執意親自教導，才有了學習的機會，而更多如同她們一般的妙齡少女，除了學女紅和操持家務，最多也就看看《女德》、《女訓》之類的書，不算睜眼瞎而已。

“其實我想著，咱們有羅嬤嬤在，可以去茗禮堂教導眾位姐妹的，可茗禮堂畢竟是外祖母家的，咱們又不好擅自做主……”林黛玉輕輕嘆了口氣，無限感慨，“前些日子我還聽到寶姐姐在說，她如今雖管著家裡的商鋪，可那些都是薛家哥哥的，與她沒什麼關係，真真是心頭憋了一肚子火，卻無處可發！”

說起薛家，林緋羽不由得搖頭：“都說慈母多敗兒，薛蟠的事情，說到底還是薛姨媽平時太過溺愛他了，你看看薛姨媽平時疼薛蟠那股子勁頭，同樣是她的孩子，你再看看寶釵，累死累活還落不到半句好兒，她也不怕傷了女兒的心！”

林黛玉撇撇嘴：“如何能不傷心呢？我聽寶姐姐說，先前寶姐姐和寶玉的金玉良緣就是姨媽和二舅母私下商議的結果，甚至薛姨媽還覺得寶姐姐若能嫁給寶玉是她高攀了呢，真不知道薛姨媽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

“這有何難？不過是因為薛家太太早年喪夫，薛家又是商戶，而賈家是侯府出身，寶二爺又是老太太的心肝肉，薛家太太想著寶二爺將來承襲爵位，寶姑娘若嫁給了寶二爺，那將來身上的誥命肯定跑不了，在身份上可就與原來的商戶有千差萬別了。”

羅嬤嬤知曉兩個姑娘還小，因此說起這些事來也解答的格外細緻。

“要說薛家太太不疼寶姑娘，那必然是不可能的，只薛家太太滿心覺著女兒嫁得好了就一輩子無憂無愁了。可事實上哪兒有那麼容易，遠的不說，單說你們璉嫂子，雖說跟二太太是姑侄，可你們也都瞧清楚了，二太太坑害你們璉嫂子的時候，那可是一點都不手軟。”

羅嬤嬤說的這些，林緋羽也深感贊同，別的不說，女孩兒嫁人後，跟夫家如何相處便是一門大學問，更何況還有那些人情往來，裡裡外外皆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付。

“嬤嬤說的很是呢，但願鳳姐姐和璉表哥分家出去單過後會輕鬆些，”林黛玉由衷的感慨，不過下一刻她的小臉上便露出了濃濃的不捨來，“只是我和姐姐初到外祖母家中，鳳姐姐照顧我們頗多，我還想著和她多相處些時日呢，沒想到她和璉表哥竟是有主意的，要分出去過。”

聽到林黛玉的惋惜，羅嬤嬤不由露出訝然的神色來：“璉二奶奶和璉二爺打算分家搬出去單過？他們竟這般有主意？”

“是呢，今日外祖母有意將爵位交給寶玉承襲，鳳姐姐和璉表哥便提出要出去單過，其中難道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內情？”

林緋羽雖然能猜到幾分，但還是有幾分拿捏不準，眼下見羅嬤嬤對此事很有興致的模樣，不由得詢問道：“嬤嬤跟我們講講罷？”

“你們這位嫂子可真是個人物，”羅嬤嬤感慨了一聲，便細細的與林緋羽分析，“寶二爺的父親政老爺是二房，可賈家並不是沒有長房嫡子，若略過長房嫡子將爵位給了賈寶玉，外頭的人會如何說？你們這位嫂子這是在斷尾求生存，他們能及早分家出去單過，以後這府裡可就跟他們沒有什麼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