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屋內就只剩下了司涯和昏倒在床上的凌風。

將房門關上後,司涯還不放心,又甩出一股靈氣封住門窗,做完這些後,他才滿意地拍拍手,轉身來到床邊。凌風的樣子很怪,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痕,但卻陷入深深的昏迷,怎麼都叫不醒。司涯皺著眉頭,握著凌風的手腕,臉色飛速變化。這是靈魂受損的症狀,準確來說是靈魂被禁錮於某一處從而導致的昏迷。“難道是剛才的那股靈魂威壓?”司涯默默推測道,能夠讓凌風毫無反抗地中招,對方的靈魂境界顯然遠超宗符,甚至是他也難以比擬。

威壓堪比聖道十三劫,如此強大的靈魂力恐怕已經超越了一般弟子,能夠與一些長老相提並論。當然,這並不是唯一的可能。如果是藉助了某樣頂級靈寶,那使用者應該可以達到相同的高度。

“如此煞費苦心,我若不幫著演下去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司涯雖然有些擔憂,但卻不至於慌得亂了方寸。有一件事情他一直沒告訴藍孤飛等其他四人,那便是他手中捏著的紙條,這張紙條是他在扶起凌風的時候在後者的手中發現的。

這是一張很普通的紙條,上面有四個字:少安毋躁。

能看出這是凌風的字跡,而且靈氣附著在字上,表明這幾個字剛寫下不久。

司涯看著紙條中的留言,搖著頭笑道:“真不知道你在搞什麼。”

這裡是浩瀚無垠的星空,深色的空間逐漸演化出滄海桑田,一顆顆星辰從誕生到衰敗再到分崩離析,數億年的時間便是在這彈指一揮間。物換星移幾度秋,凌風的靈魂漫步目的地走在這片星空之中,隨手拈過便是熠熠生輝的點點明星。

這條路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甚至沒有時間流逝這個概念。

枯瘦的指尖輕輕點過,星空如湖水般泛起圈圈漣漪。凌風本就空洞的眼神逐漸凝聚出一縷清明,指尖有微涼之感傳來,讓他輕嘶了一聲。“凌風……凌風?”這道孤獨的靈魂口中念著這個名字,低頭思討。過了好久,凌風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自嘲笑道:“對哦,都忘了,我就是凌風。”

這個名字對他而言不太熟悉,使用起來還是有些彆扭。

“哈哈哈,我好像記起來了,凌風好像已經死了!哈哈哈哈……”孤獨的靈魂放聲大笑,放肆的笑聲迴盪在這片星空,為這片星空新增了一絲詭異的氣氛。當笑聲散去,凌風長舒一口氣,深深感受著濃郁的星辰之力滋潤他的靈魂。四下無人,如此孤寂,他一時間有些忘乎所以,難以自持,將心底的秘密說了出來。

“傳言霧月皇朝有一口靈寶名為星柩,其內部便是演化出的一片深邃星空。”凌風隨手抓過一粒塵土,細細碾碎,自言自語道:“躲在列作雲房間中動手,還能避開我房間的陣法,看來十三皇子為了臨江之地的座標可是下了一番大功夫。”

關於十三皇子和司涯之間的恩怨,在前幾天的時候司涯已經向他簡單說了一遍,雙方衝突的最根本原因在於臨江之地的座標。臨江之地是東天域最新一處遺蹟,傳聞內有絕世強者的傳承。但其破開虛空後降臨的地點卻無人知曉——除了司涯。

如果掌握了具體的座標地點,一旦遺蹟開啟,持有座標之人便能搶得先機,從而將絕世強者的傳承收入囊中。

但是因為和大皇子之間的競爭關係,導致十三皇子不敢直接從司涯手裡搶來座標,只能旁敲側擊,盡力掩飾自己的真實意圖。

“十三皇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用我來交換臨江之地的座標。不過嘛……”凌風環視著周圍,淡淡一笑。十三皇子可能做夢都沒有想到,星柩的力量對他而言簡直再熟悉不過。當他墜入這片星空的時候,那股隱藏在靈魂深處對星辰之力的渴望感瞬間就湧了上來。他雖然不識十三皇子,但這股星柩的力量他卻是一清二楚,記憶猶新。

他的靈魂就如重回湖泊的游魚,無拘無束,放任自我。

“可惜了,計策是挺不錯,但身份太敏感了。”任何計策都需要人來執行,也必定會有人從中受益。動用如此強大的力量卻這般遮遮掩掩,估計他的師兄司涯也能在第一時間想到幕後黑手的真實身份。

再加上他留下的紙條,想來司涯應該有足夠的時間想明白整件事。

十三皇子辛辛苦苦這麼長時間,結果還沒得手就已經將自己暴露在司涯和凌風面前。若是他知曉這兩人早已清楚他的意圖,不知心中會作何感想。

這裡沒有時間的概念,凌風也不知道自己呆了有多久。

他找了一處荒涼的星辰,盤膝坐下,開始運轉天訣。雖然沒有身體,但天訣可以只靠靈魂力來催動,只是消耗極大。如果是平時凌風斷然不可能採用這種費力不討好的方式,不過眼下,有了這片星空的加持,源源不斷的星辰之力將會是他進階春訣第四層的最大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