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航沉吟片刻,給出了可能的解釋。“你知道動機性遺忘嗎?”

所謂動機性遺忘,是由著名心理學家弗洛伊德提出的。它是一種無意識的選擇性遺忘機制,目的是保護自己內心。

比如發生了非常痛苦的事情,超出了心裡承受極限,那麼人就可能階段性失憶,讓自己忘掉這段往事,以免以後永遠承受傷痛。

但這忘並不意味著記憶真瀟灑了,它依然藏在潛意識深海里。在睡夢中或者受刺激的時候,都有可能重新想起來。

徐菲菲很聰明,馬上領會了他的意思。“其實我有當年的記憶,只是想不起來。可夢魘卻從潛意識裡讀取了?”

“對!”李子航嚴肅地道:“你試著回憶一下,看看能不能想起來?”

徐菲菲點點頭,作出了思考的姿勢。可一個小時後,天都大亮了,她痛苦地捂著頭叫道:“饒了我吧,想得頭都快炸了!”

“……”李子航無語了,只好寬慰她說:“想不起來就算啦。”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姨媽的叫聲:“下來吃飯啦!”

“來了!”徐菲菲蹦蹦跳跳就下去了。李子航卻撥通了馬寧的電話。“喂,幫我查一件事,馬上!”

今天的早餐格外豐盛,而且充滿了懷舊氣息,像什麼大餅油條之類的。姨媽笑吟吟地說:“這都是你小時候愛吃的,懷念吧?”

徐菲菲沒有回答,只顧著風捲殘雲,把嘴巴塞得滿滿的。她雖然不記得當年事,可卻沒忘記兒時的味道。

看她吃得香,姨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慢慢吃,完後我帶你去祭拜父母。”

“什麼?”徐菲菲吃了一驚。“爸媽的墳還在?”

“是啊。山體滑坡後,把人都埋得很深。但這些年來村民們不停挖掘,把屍體挖出重新安葬了。”姨媽打量著李子航,露出了曖昧的微笑。“正好小李來了,一起去見見吧。”

徐菲菲臊得臉都紅了,急忙辯解道:“姨媽你別胡說,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啦!”李子航也幫腔道:“對啊對啊,我們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姨媽愣住了,啼笑皆非地感嘆道:“你們啊……真是一對活寶!”

吃完以後,三人收拾了祭奠物品,便一起出發了。他們穿過村莊屋舍,穿過田間小路,最後上了五行山。

李子航好奇地問:“墓地在山裡?”

“確切地說,是在山洞裡。”姨媽解釋道:“我們挖通了山腹,把屍骨發掘出來。但外面暫時沒空閒地面。乾脆就把墓地也建在了山洞裡。”

說到這裡,她抬手指向下方。“你們看,到了!”

眼前是一個石門,牌子上篆刻著“五行村群墓”四個字。門裡面是一條向下的輔道,通往廣闊的空間。地面上豎立著一排排墓碑,數量足有幾百之多。

姨媽指著遠處道:“看到那黑色墓碑了嗎?那就是了……咦?”她一拍腦門叫道:“我把籃子忘外面了,得去拿一下,你們先過去吧。”

徐菲菲兩人點點頭,快步向墓地走去,可卻聽到身後傳來隆隆隆的聲音。兩人扭頭望去,頓時大吃一驚。

只見洞口竟然降下來一塊石門,姨媽站在門外,臉上帶著得逞的陰笑。

“不好!”兩人向門口狂奔,可距離實在太遠了,等他們抵達時石門已經關閉。

李子航吐氣開聲,狠狠撞在石門上。轟隆巨響中石塊飛濺。李子航再度看去,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石頭裡面竟然是一道金屬門。自己就是力氣再大也搞不開啊!

徐菲菲拍打著門,難以置信地大叫道:“為什麼,姨媽,你為什麼……”

姨媽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來,似乎透過了什麼傳聲器。只聽她陰森森笑道:“真是個單純的小姑娘,還拿我當姨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