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陳望春病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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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空曠的海邊,回到喧鬧的北京,他們都有點不適應了,看著擁擠的人流和車流,感覺堵得慌。
劉愛雨說:“最多再幹兩年,我們就關門,找一個偏僻的村子,過簡單清靜的生活。
生活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每天早早地起來,梳洗後就匆忙去茶莊,這一忙起來,就到了深夜。
當最後一個顧客離去時,劉愛雨覺得一陣輕鬆,剩下來的幾個小時,她就自由了,聽音樂、看電影、看書,或者發呆冥想,可惜,這點時間太短了。
每天清早,她一睜開眼睛,就莫名地情緒低落、心情沮喪,心上壓上了無形的巨石,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劉愛雨讓趙波打聽一下陳望春,趙波不太情願,找藉口推諉,他怕陳望春糾纏劉愛雨。
劉愛雨說:“你吃的哪門子的醋,人家早就結婚了。”
趙波感到驚訝,說:“他會戀愛?有女子和他好嗎?”
劉愛雨說:“別把人看扁了,人家好歹是個狀元郎。”
得知陳望春結婚的訊息,劉愛雨心裡一陣惆悵,好像丟掉了什麼。
她不明白,為何陳望春結婚了,她卻不高興?想起在A大學校園,他孤獨瘦削的身影,他的木訥膽怯,他對她的依賴;她曾經擔心他,怕他被騙,被欺辱被戲弄,她要像個姐姐一樣保護他;可沒想到,短短的兩三年時間,他不但戀愛了,還結婚了,這讓劉愛雨出乎意料。
趙波輾轉打聽,得到的訊息卻是陳望春病了,正在醫院療養,所謂的訂婚、結婚純屬無稽之談。
向陽康復中心,其實就是一座精神病院,它遠在北郊,只有一路公交車抵達。
劉愛雨怎麼也想不到,陳望春會和精神病聯在一起,她覺得肯定是搞錯了,她當即要去看他,趙波說:“過幾天吧,這幾天生意正忙。”
劉愛雨一點也沒耽擱,打了輛車,前往向陽康復中心,趙波見無法阻攔,便開車過來,要載劉愛雨,劉愛雨不坐,趙波只好扔下車,上了計程車。
劉愛雨在生趙波的氣,她幾次託趙波打聽陳望春的情況,卻被他以種種藉口搪塞。
劉愛雨也生自己的氣,開了茶莊後,因為忙著賺錢,再沒和陳望春聯絡。
這是一段遙遠的距離,出了五環,駛上便道,路邊栽著兩行白楊,這種樹在城內幾乎絕跡,只有偏僻的郊區才能偶爾看見。
司機是個熱心人,得知他們要去向陽康復中心,便友好地建議,病人要是沒有暴力傾向、自殘自虐的行為,最好在家療養,所有的病都是七分養三分治;在那裡面,每天吃幾大把藥片,活活把人給吃殘了。
劉愛雨心裡沉甸甸的,她眼眶已經溼潤了,趙波想安慰她,卻不敢。
他們在醫院碰了釘子,今天不是會見的時間,門衛拒絕入內。
趙波勸劉愛雨改天再來,劉愛雨冷冰冰地說:“你要回就回吧,沒人請你來。”
劉愛雨翻開通訊錄,找到了高博,他經常來茶莊喝茶,有劉愛雨贈送的年卡,是衛生局的一個頭頭,所有的醫院應該歸衛生局管吧?
劉愛雨給高博打了一個電話,幾分鐘後,一箇中年人出來接劉愛雨,自我介紹說:“我姓童,是這個院的副院長。”
童院長領他們去了他的辦公室,給他們泡了茶,問了情況後,打電話叫來張護理,說:“陳望春具體是她負責的,讓她給你們介紹一下病人的情況。”
張護理三十來歲,是一個俊俏的少婦,性情溫柔;在精神病院,因為很多病人有暴力傾向,他們常有攻擊性行為,因而配備的護理,基本都是五大三粗型的,像張護理這種,是一個例外。
童院長看出了劉愛雨的疑惑,解釋說:“陳望春是個研究員,膽小懦弱,因而讓小張照看他。”
張護理微微一笑,她笑起來很嫵媚,她撩撩額頭上的劉海說:“陳望春主要的症狀是恐懼,他老懷疑有人會暗害他,不敢吃飯、不敢喝水、不敢睡覺,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噩夢嚇醒。”
因而,陳望春的飯菜,張護理嘗過後,他才會吃;晚上,在陳護理的安撫下,他才能放心地入睡。
他還有一個毛病,總懷疑自己光著屁股,沒有穿衣服,每天起床,他要無數次地穿褲子脫褲子,多次驗證後,才能走出房間;在短暫的幾分鐘後,他又會照鏡子,看看自己穿了褲子沒有。
陳護理說:“這表明,他小時候心理肯定受過創傷,傷口沒有癒合,一想起來就犯病。”
在一個小會議室,張護理領著陳望春進來了,他還是像以往那樣垂著頭,不敢看人,更不敢和人的眼睛對視;很明顯的,他瘦了黑了,像一根竹竿,衣服在他的身上晃盪著。
陳望春坐了下來,張護理給他倒了一杯水,把杯子端起來,在唇邊沾了一下,然後遞給陳望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