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回看也不想看對手。

他靜靜地看著腰間的劍。

此刻他只想儘快離開,因為傅雁行在等他。

突然間他身形如幻影一般從馬上躍了下來,衝向對面佩劍華美的黑衣人。

長劍已出鞘,劍氣在晨曦中如長虹一般。

此時人已虛幻,只有劍氣在林間閃爍。

他一點也不想掩飾自己的斷水劍法的邪魅和殘酷。

因為他要離開這裡,他要去見傅雁行。

此刻沒有比見傅雁行再重要的事情了。誰擋他,殺誰。

這個華美的黑衣人的武功自然不弱。

可惜他根本連話都來不及說,自己便在凌君回的劍氣之中喘不過起來,像溺水的野獸一般。

黑衣人內心產生了深深的恐懼,這個架打的,還沒開始就要結束嗎?

他是對的,在他還沒開始,在凌君回卻讓這場架結束了。

而且,他還也為此丟了性命。

對面這個身形不高,人也不威猛的人,成了他的謎團和魅影。

不曾想漳州還有這樣武功深不可測的人,還有這樣可怕的人。

這個衣著華美的黑衣面具人,倒在了地上,身上沒有血漬,只在喉間有一道淺淺的血痕。

他靜靜地躺在地上,微微地睜著眼睛,他有些茫然地看著凌君回,似乎沒有痛楚。

凌君回的劍很乾淨,但是他還是斬下袍角,輕輕地拭了拭劍鋒。

莫含簫在竹林小築的一處房間裡研墨。

桌上鋪著整齊的紙和筆。

一身潔白的衣衫,高高束起的黑髮,筆直挺拔的背,讓他看起來安靜又神聖。

此時他的臉色是柔和的。可以看出他內心的溫情和快樂。

莫含簫的樣子總能讓人嘆息:世間怎麼會有如此高潔如神的男子。

老年僕人輕聲敲門。

“進來吧閔伯。”莫含簫的聲音淡而悠遠,聽上去很溫和。

叫閔伯的老人進了門就跪下俯首道:“少主大人,少將軍,少將軍藤野君玉碎了。”

莫含簫神情滯了一下,道:“何故?”

“為大明高手所殺。”

“何人?”

閔伯顯然猶豫了,半晌沒說話。

“說。”

“是和少主交好的那位先生,殺了他。”閔伯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先生性情溫和,怎麼會殺藤野?”莫含簫突然瞪大眼睛,擲掉手中的筆,站了起來。顫聲問道,“為何要動他!他現在怎麼樣?”

他的語氣裡很明顯,“他”指的就是與他交好的那位先生。

“似乎無恙,據說騎馬出城去了。”閔伯聲音低了下去。

“若有人再敢動他,我定要讓他血濺當場!”

莫含簫的臉已經慘白,眼睛已經紅了。緊張到有些語無倫次,“他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所有人都要給他陪葬。”

閔伯伏在地上不敢說話,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