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泣露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一個玄色衣衫的人正在等他。

玄色衣衫,高高挽起的馬尾,筆挺的背。

“泫霜。”蘭泣露叫了一聲。

“三哥,我等你很久了。”聲音低低的,很溫和。正是葉泫霜。

蘭泣露笑道:“我才和四哥出門吃了餐飯,知道你來,叫上你一起了。”

葉泫霜轉過頭來,微笑道:“晚上我請三哥四哥出去喝個花酒如何?”

葉泫霜面容一般,神情端莊,算不上美人,卻是個莊重颯爽之人。

“你可省省吧,容與就在城外。”一邊說一邊找杯子給泫霜倒茶。

葉泫霜果然縮了縮脖子癟了癟嘴巴坐下了。

蘭泣露知道葉泫霜傾慕容與。每次架不住泫霜胡鬧的時候,他就愛把容與搬出來。屢試不爽。

“你又蒙我。”

“愛信不信。先生和容與一起來了。”

“先生也來了?江海閣真是要作死。”葉泫霜憤然道。

“你對先生倒是愛惜的很。”蘭泣露調侃道。“先生來有先生的事情。”

“江海閣的爛攤子,莫不是要先生來給他背鍋不成?”

“爛攤子?你知道多少?放心,先生他不是魯莽之人。”

蘭泣露與葉泫霜一向感情很好,情同兄妹,說話隨意的多。

“三哥,康姨娘的事情可是妥當了?”

“聽先生說,始作俑者郎羽莫已經被關押在大牢裡。他做了不少害人的事情,都已經坐實了。”

“那個江湖騙子秋後可是要問斬?”

“雖然他害死了康姨娘,但是卻不是直接殺人,問斬不了。至少要關押個幾十年吧。康姨娘的十萬兩白銀,能如數追繳回來。”

“唉,可惜了康姨娘,她人已經不在了。”

“所以呢,先生說了,以後滴水樓的門人遇到問題,要和總管說,不要自己想不開。尤其是你,葉泫霜公子。”

“我才不會自己想不開。想不開的都是你們。動不動就想著要拼了性命。活著不好嗎?”

“話也不是那麼說,捨生取義,殺身成仁。古人的話沒錯。”

“知大義,識大體倒是沒錯。可不要逞兇鬥狠,著了江海閣的道了。”

“為何對江海閣如此不爽?”

“倒也沒有不爽,江海閣在漳州也是有目共睹。只是怕他們連累了先生。”

蘭泣露取了一包蜜餞來,道:“給你的。”

葉泫霜在漳州的時間要多一些。因為漳州牙行的鏢行生意,葉泫霜最合適。

因為她從小在福州長大,熟悉水性,熟悉海路。習慣船行。

每次蘭泣露從江浙來漳州都要給葉泫霜帶蜜餞來。

“三哥對我最好。”葉泫霜笑了。她的笑容非常燦爛。

“嗨,我可告訴你啊,容與真的來了。”

葉泫霜翻了個白眼,“幹嘛,你還讓不讓人說話?總拿他嚇唬我。”

“你也收收你那表情,一提他你就老鼠見了貓似的。你那點小心思,小心路人皆知。”蘭泣露笑了,“你可知道滴水樓規矩的,門人之間有私情,必須退出滴水樓。”

葉泫霜眼裡突然噙了淚水。

蘭泣露慌了,忙道,“那個,你看看你,漳州牙行的金字招牌,怎麼還掉金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