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光明與黑暗,無人能替我抉擇

風祭野見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就站在那兩個人對面的車廂內,透過列車的斷裂處,默默地瞧著外面那場險象環生的交戰。三輪未海立在他旁邊, 在他與人交談的時候,一個字也不敢說。

柯南與赤井秀一在等待,可等了好一會, 也不見場上發生什麼變化,風愈大了, 像是要席捲起雨水,在這黑夜中奏響一曲狂悖之歌。而就在柯南有些等不及的時候, 怪物的一拳就要砸到望川涉和降谷零頭上的時候,某種難以言敘的東西降臨了——

周遭的一切好像靜止住了, 人們的心緒也被拉長。一道白色的圓圈出現在怪物拳落向的前方, 瑩瑩的光輝散發向周邊, 給它們披上了一層輕薄的柔紗。怪物不管那些,它的拳頭去勢兇猛,像是攻城的炮械, 肌肉高高隆起, 將風與雨都排開, 帶出氣流的漩渦……而就是在此時, 一隻手從白圈中輕輕伸出。

這隻手指節修長,面板細潤, 宛如白瓷雕成, 無一處不完美,它的動作很緩慢, 卻後發先至地出現在怪物拳頭落下的前方,以手掌作簡單阻擋狀。這種時間錯位的觀感讓圍觀者一陣難受。但就外形來看, 它怎麼也不像是那隻拳頭的對手,柯南下意識地提起了心。

便是在此刻。

“此地禁止交戰。”一道陌生清朗的聲音出現在眾人的耳邊。他的聲音並不大,但穿透了暴風與大雨,就這樣清清楚楚地出現在眾人耳中,彷彿是在他們身側溫和開口。

怪物的手停了下來。不是它不想向前,而是它無論怎樣使力,前方都好像有一層它怎樣都無法企及的距離,讓它無法將那隻手砸成肉醬。它憤怒使勁,將渾身上下的力量都凝聚於此,都沒辦法前進一絲一毫。

不,不是它無法前進,而是它的身體被禁錮住了,一種無形之物令它怎麼也無法揮出這一拳。它無比暴躁,整個怪物彷彿要爆裂開。

但不待它有所反應。下一瞬,手掌動了,它中指彎下,輕輕一個彈指。

“此地禁止變異。”與此同時,那聲音又說了。

彈指突破了怪物怎麼也突破不了的距離,彈到了怪物的拳頭上。怪物猶如受到了重擊,飛速沖撞到身後的一棵樹上,樹被撞倒,怪物砸落在地,掀起重重的泥水。它痛苦出聲,聲音響徹黑夜。可很快,它就停止下來,不再動作。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看著那隻手,猶如見到了神明。

見達到了效果,手掌頓了下,慢慢地收回去了。白色的光圈也消失了,它就像來時一樣,去時也毫無聲息,仿若不想驚動任何人。

雨水一瞬間重新砸下來,柯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就好像是從凝固的琥珀中逃出,之前的一切恍似另一個世界發生的故事,充斥著神怪小說才有的玄奇與荒誕。可怪物現在的模樣表明那一切不是假的,他看向赤井秀一,發現這位fbi中的精英探員,現在也是一副恍惚,震撼難以回神的樣子。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能聽見自己沉重的呼吸。

良久,柯南聽見赤井秀一在小聲喃喃說:“超越者……”

這就是超越者嗎?柯南攢緊了拳。他不敢想象,自己居然是與這樣一種存在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中,他之前學習過的物質世界觀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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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馬甲只是稍稍露出一角,就收獲了這樣多的光點。可見現場的這幾人,對他力量的震動與驚駭。望川涉首先打破了沉凝,他笑了下道:“真是強大到難以理解的力量。不過,我們也算是撿回來一條命呢!”

氣氛松動起來,降谷零坐在地上,他一身狼狽,淺金的短發濕噠噠地貼在臉龐上,他“哈”了一聲,捂住臉道:“你算什麼撿回一條命,剛才那種情況,真的要死的,只有我一個人吧?”

望川涉但笑不語。柯南連忙道:“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夠上前幫忙的降谷警官才是真的勇敢,也幸好你沒事,否則的話……”

他的話沒說完,身邊的那個fbi探員往前面走過去了,只聽他一邊走一邊說:“降谷……警官?”

降谷零的動作也止住了,他偏過頭,透過雨幕往這裡望來,風依舊很大,但在場的都不是什麼普通人,他看到了赤井秀一的那張臉,頓時,一股怒氣就沖向了腦海,他爬起身,咬牙切齒道:“原來是你啊,赤.井.秀.一!”

糟糕,我是不是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東西?柯南反應很快,從他們二人的表情中,讀懂了他們應該有一段過往。望川涉在一邊笑吟吟地看著。

柯南想找人打斷這種尷尬,但看見他的模樣,腦袋就開始疼起來。

但幸好,那兩個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冷靜理智,最起碼,在降谷零現在這種疲憊的情況下,他也無力去找麻煩。他只是問:“最後出現的那是什麼情況?”

相比較於琴酒,甚至是琴酒所化的怪物,這種像是在另一個層級的強大才是他們更應該關注的。他們這種人通常代表的都是國家,一般也會站在國家的立場上來思考問題。

“什麼情況?”赤井秀一重複了一句,他想起了自己在之前答應過的接下“請柬”一事,神情有些複雜,“超越者,你應該知道吧。”他問。

降谷零也嚴肅起來,剛才的那個怪物他並不怎麼清楚,但異能者的事他還是知曉的,畢竟是能夠定下世界戰爭走向的一群人,而超越者,對於日本國的意義又格外不同。

“他是誰?”他迅速問。

赤井秀一嗤笑了下,他道:“我也不知道。”他沒有說自己是如何引動他出手的,只是轉過身,擺擺手道:“不要去想那種人的事,你現在應該做的,是趕緊聯系人來收拾這裡。”

怎麼可能不去想?降谷零盯著他的背影,眼裡藏著刀子。這個地方又不是日本,應該做的也是讓國內聯系這個屬地的國家,只是,他的眼神閃了閃,變化後的琴酒確實不該留在這裡,最好提前一步讓人來運走,其中發生了什麼,也不是他們該知道的。

而且,降谷零又回想起了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在那一刻,就好像是這片空間的歸屬改易了主人,每一分都添上了別人的印記。這種彷彿改天換地的偉力,真是可畏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