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真的是正確的嗎

第18章 你真的是正確的嗎

這一套麻煩的手段下來，裴真總算有了第二套可供行走的身份。

但其實，還有另一種更簡單的方法。那就是隨機去奪取一個人的身體，再用[時裝卡]改變他的外貌，用[身份卡]去改易他的身份，哪怕是一具死屍也行，這樣一來，他就能萬無一失地擁有一具新的馬甲了。

只是裴真不想這樣做。他想要嘗試一下，若將[時裝卡]看作一件“外衣”，再用自己的意識去穿上它，是不是能“卡”出一具形體來。果然，[時裝卡]的要求只要是他就行，就算是“靈魂”，它也能讓人真實呈現在人前。

對於新出爐的[望川涉]，他想了下，還是吩咐道：“盡量不要太過火。”

雖然都是自己，但自己對自己說話也挺好玩的，[望川涉]眸光深深，他輕聲道：“好的。”

裴真便就此離開了。之前他曾同時控制貓身和人身，可那時的距離很近，他也不需要去做什麼複雜的動作，這一次長時間的分離，他還是有些忐忑的，希望不要在這其中産生變數。

裴真走了後，望川涉便笑了出來，他將意識的一大部分放在這個新身體裡，另一邊的自己則眼神開始渙散，[天野鶴]裴真的主身體）回到之前的位置，坐到椅子上，閉上眼睛，狀似陷入了休息。與女僕的交流是在“召喚”之前，現在，他只需要等待就好。

望川涉感覺心情很奇怪，他自然也是裴真，但在分體內，還是叫他另一個名字好。他環視著周圍的一切，原本陰暗森然的夜晚在他的眼中都變得脈脈可愛起來，他有著富裕家庭生活的全部記憶，但情報商的經歷也沒有模糊，在他的認知中，他是同時擁有這兩個不同身份的。在……那次的事件過後，他的生活就失去了天真的色彩，哪怕之後收養他的人對他很好，他也無法遺忘童年的那次創傷。

之後他學習知識，學習武術，嗯，主體將那張[格鬥]的卡牌也交給他了，學習一切可能有用的東西，金錢便是他無限制提升自己的最佳背景，他本就天資聰穎，很多東西根本難不倒他。而在這過程中，他逐漸接觸到了一些……危險。

嗯？望川涉皺眉，但很快，他就將眉梢高高挑起，這些東西是……他的表情興奮起來，在他的記憶裡，一座海邊的城市顯得尤為特殊，在那裡的人們，似乎擁有一些奇妙的、有趣的小能力，而在日本的高層，也用有著一群奇怪的、古朽的小圈子。當然，這些本體尚還沒有發現，哦，好了，現在他也知道了……

“太有趣了！”這個世界根本不止柯南單個世界那麼簡單，它就像是個多拼的冰激淩，幾個不同顏色的奶油被混雜著堆砌在一起，彼此之間竟還沒有侵蝕與幹擾，它自有一套它的執行規律。望川涉張開雙手，轉了個圈：“太有意思了，這個世界！”

我會和你，還有你裡面那些可愛的人們好好相處的。

這就是之前裴真暗地裡做的事。現在，便是[他]第一次的正式登場了。

在柯南質問稻田真司的時候，望川涉毫不猶豫地揭開了自己的面紗。和主體不一樣，他的性格喜歡動蕩不安，混亂也樂意聚集在他身邊，他並非純然的暗之子，他只是，區區一介遊走在光暗之間的，小小的情報商人而已。

“他當然做不到，”側坐在二樓的欄杆上，鬆散的黑鬥篷微微垂落，俊秀的臉邊是乖順貼合的短發，來人的眼神是深邃的紅色，裡面似乎有無盡的幽暗與神秘隱藏，他雙腿交疊，不需要任何支撐，就能安然坐在這個危險的位置，他用蘊含著笑意的眼神看著他們，嗓音如蠶絲般輕滑：“那個人叫做谷山康彥，是從一個無比龐大組織中逃出的叛逃者，又怎麼會是他一個小小的記者能操縱的呢？”

突如其來的未知人物讓眾人有些驚慌。柯南也不再躲藏了，他看著上方，淩厲問：“你是誰？”但緊接著，他又注意到了一點：“什麼組織？”

“我只是一個有幸遇到了這場推理戲的圍觀人士而已，至於組織，”他拂了拂發絲，語氣輕巧道：“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為好，這個世上，有時知道的太多，才是陷入危險的根源。”

柯南腦中的警報器震響，他幾乎立時能肯定，這個人所說的“組織”，一定就是讓他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

他咬牙：“你說那個人不是他能操縱的，那這個谷山康彥又是怎麼來到這裡的，莫不是說，你也是那個危險組織的一員？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

“不對喲，小偵探，”望川涉伸出手指，晃了晃，得意道：“都猜錯了。”

裴真眯起眼睛，他站立在眾人的最後方，同樣作抬頭狀，只是內裡的心神，全數放在另一具身體上。

望川涉的眼神從本體上一掠而過，就和看別人沒什麼兩樣。“我也沒有操縱他，至於那個組織，他們可不是我的菜，我是自由的，可不是什麼奇怪的組織都能收容的。而策劃嘛……”他抱臂托住自己下巴。

“和他無關，”稻田真司這時忽然開口：“這一切都是我做下的，計劃是我想出的，行動也是我的意願，他從頭到尾都沒參與進來過，什麼也不知道。”

“不錯，就是這樣！”望川涉打了個響指，歡笑道。

柯南眼露震驚，他看向稻田真司，這個頹廢又兇暴的男人此刻還在死死卡住老管家的脖子，他的眼中仍是回憶過往時的憤怒，可卻忽然開口為另一個人作推脫。

“如果要我來做，我可不會搞得這麼麻煩，”望川涉沖柯南眨了下眼，他道：“其實谷山康彥本身就是一條瀕臨絕望的狗，他為了逃出那個組織王牌的狙擊，可是能夠毀滅一切阻礙他逃跑的人和物，不需要做什麼，他來到這裡，本身就是長川一家的末日。”

柯南心生寒意，他破獲過不知道多少的案件，深知無目標的隨機殺人才是最難偵破的。他不需要隱藏他的身份，也不需要辛苦抹去行跡，因為他在一切之外，這件事完全與他無關。

“谷山康彥來到這裡，一定和你有關系。”柯南斬釘截鐵地下了判斷。

“可能吧，也許是我某個時候不小心，說了一句話，恰好被那個家夥聽見了？”望川涉惡劣地假意掩藏自己，“可這有什麼辦法？難道你還能讓我不說話？”他苦惱道：“畢竟，我還是一個情報商人，不讓我說話，就是斷了我的謀生之路，難不成，你來養我不成？”

他傾下身，紅色的眼眸透亮，像一雙閃閃發光的紅寶石。這種危險的姿勢讓小蘭小小驚撥出聲。

“你是為了錢，才做出這一切的？”柯南嚴肅道。

“嘖嘖嘖，小偵探，你是聽不懂人話啊，”望川涉輕微搖了搖頭：“這一切都和我沒有關系哦，我只是個買賣一點小東西的柔弱商人，若是你能出得起錢，那個組織的情報賣給你，也不是不可能的哦？”

他在引誘他，就像一株開出的罌粟花，就像暗裡吐信的毒蛇。他到底知道了什麼，為什麼要和他說這樣的話，是剛才自己在聽到組織時表現得太明顯了嗎？

這是個狡猾而又冷酷的敵人，他遠比稻田真司要心機深沉，他坐看這一切的發生，卻只當它是一出戲劇。

他轉向稻田真司：“他是在利用你！他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你以為的複仇，只是他看的笑話而已。”

“不，”稻田真司平靜道：“他說的是對的，是我要堅持這麼做，是我……露出了破綻，我的存在導致了這一切，他……是更好的。我對不起他。”

柯南迷惑地看著他，這一次，他連震驚都沒有了。他試圖從他臉上看出被蠱惑的狂熱，但他瞧見的只有一抹平靜，他甚至都從方才的仇恨中走了出來，當然，那只是隱藏得更深了，他好似真的是出自自己意志說出的這些話。

“呵，”柯南聽見那個紅眸的人在笑，他緩緩說道：“看啊，你真的是正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