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洗過澡後祝無憂倒頭就睡。

這一覺,很長很長。

夢裡,祝無憂一個人被困在黑漆漆的洞裡。

她拼命地在那條又黑又長的甬道上奔跑,像只無頭蒼蠅急於尋找出口。

她好累,好怕,巨大的心跳聲和喘氣聲來回在洞內迴盪,將她的恐懼進一步放大。

哪怕前方有一絲光亮,哪怕有一隻螢火蟲指引也好,可惜……

最後,祝無憂癱坐在地上,放棄了掙扎……

「嗡嗡嗡!」

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聲將她從噩夢中喚醒。

祝無憂摸起手機「喂」了一聲。

「出來,請你擼串。」電話那頭是蘇半夏愉悅的聲音。

祝無憂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嗯。」

「無憂,你怎麼跟沒睡醒似的?」

「我的確在補覺不假。」祝無憂問,「對了,一會在哪碰頭?」

「老地方。」

「那好,一會碰頭再聊。」

掛完電話,祝無憂穿衣洗漱,順便化了個精緻的妝就開車出去了。

擼串的地方是兩人以前經常來吃的燒烤店。

祝無憂來的時候,蘇半夏已經到了。

「這裡。」蘇半夏朝她招手。

祝無憂走過來衝她笑了笑:「蘇大醫生,你今天不忙啊?」

「我調休。」蘇半夏致歉道,「無憂,實在抱歉。晚宴那天,我臨時有個手術去晚了,等我趕到的時候,人都散完了。」

祝無憂哎呀一聲:「哎呀美女,你不是在電話裡已經道過歉了嗎?怎麼又提這事?」

「後來的事我聽說了。」蘇半夏一臉擔憂地望著祝無憂,「你真的沒事?」

祝無憂苦笑了一下:「老實說,幸虧你沒來,要是你在,我可能就裝不下去了。」

祝無憂在蘇半夏面前向來最能哭,以當時的情形,蘇半夏要是在,祝無憂可能真的就演不下去了。

人啊,在至親面前向來心最軟,眼淚也最肆無忌憚。

不管怎麼說,有那麼一個能讓人卸掉厚厚盔甲的至親存在,本身也是種幸福。

人活一世,知己二三就夠了。

蘇半夏嘴裡嚼著羊肉串又問:「無憂,那個蘇嵐真出車禍死啦?」

祝無憂輕描淡寫嗯了一下。

「真沒想到墨司寒的白月光竟然出車禍死了。」蘇半夏遞給祝無憂一根烤玉米,嘆了口氣,「雖然她很不幸,但我也不會為她的不幸而揮灑眼淚,我相信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祝無憂接過烤玉米啃起來。

「那你和墨司寒呢?現在該怎麼辦?」

祝無憂苦澀地笑了一下:「涼拌唄。」

蘇半夏勸道:「無憂,其實你大可不必在墨司寒這棵樹吊死。我就不信了,離了他,地球還不轉了。」

祝無憂不願繼續這個話題,於是轉移話題:「不說這些事了,對了,你今天怎麼想起來請我擼串?」

蘇半夏眉眼上挑,掩飾不住笑意:「你猜?」

「你彩票中獎啦?還是升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