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祝無憂瘦弱的脊背不斷顫抖,眼淚大顆大顆往下墜。

她牙齒咬著手背,儘量不讓自己哭出聲,可斷斷續續的抽泣聲依舊從屋子裡傳了出去。

一樓客廳,墨司寒陪著小青團正在玩樂高,他的視線卻時不時地瞥向樓上。

誰都看得出來,此時的墨家主人根本心不在焉。

墨司寒只要一回想到剛才出屋時,那女人哭紅的眼,以及如陳年舊紙般慘白的臉,他的心就冷不丁抽一下。

墨司寒對女人的哭聲很是敏感,大概是因為他見不得小青團哭的緣故。

樓上細碎的哭聲傳入他耳朵裡,使得他沒法不在意。

沙發上的墨司寒眉心抽了抽,心情越來越煩躁。

「少爺!」顧管家看出了他的心思,抬頭看了一眼書房,提議道,「這裡有我看著,要不要……」

「不用了。我出去抽根菸。」

下瞬,墨司寒起身站起來,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墨司寒從不在小青團面前吸菸,要不是心裡太煩,手上這根菸也不會想點燃它。

屋簷走廊,墨司寒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一根香菸,低頭吸了一口,青白色的煙霧覆蓋了他臉部的輪廓,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他站在走廊下,抬頭就是二樓書房的窗戶,因此裡面的聲音聽得更清楚了。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還真是。

看到幾天前,祝無憂在Drea業時女強人似的表現,墨司寒還以為她早改了愛哭的毛病,沒想到她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明明是她在哭,他的心卻像被針扎一樣疼,那股細碎的疼痛綿延不絕,慢慢地傳到身體的每個角落,令他一時無所適從。

從前她哭得再撕心裂肺他也毫無在意,現在他卻聽不下去。

壓抑的哭聲如同一把銳利的鋒刀穿破他的耳膜,他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掐滅手裡的煙,腳尖已經不知不覺的探向大門。

不得不說,祝無憂失蹤的這幾年,墨司寒真得變了很多。

「我上去看看。」墨司寒邁著大長腿,徑自抬腳上了二樓。

「當!當!當!」

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發出了的聲音驚動了屋子裡的祝無憂。

祝無憂胡亂擦掉眼淚,迅速整理自己的狼狽。

說實話,她好久沒有這麼哭過了,尤其不想在他面前展現她軟弱的一面。

可今晚她知道的內容遠遠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所以她的眼淚決堤了,止也止不住的那種。

「我可以進來嗎?」門口,熟悉的聲音傳來。

「進來。」

墨司寒推門走了進來,眉眼微微上挑,咧著嘴笑:「孩子她媽,你哭夠了嗎?」

他叫她孩子她媽?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