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晉城,天空沉靜,草木欣然。

人跡罕至的郊區矗立著幾棟白色建築物,環境清幽,幾乎與外界與世隔絕。

單從設施來看,人們會以為這是一家高檔的養老院,可實際上這裡是一所封閉式管理的精神病院秋禾精神病院。

祝無憂進來已經一個多月了,也漸漸適應了這裡的生活。

厚重的鐵門裡面,是另一個世界。

這裡有嚴格的作息時間,層層加碼的門禁,全天幾乎無死角的監視裝置。

半夜,這裡有人會唱國歌,抑揚頓挫,感情充沛;這裡有人會歇斯底里的尖叫;這裡還有人又是摔東西又是打人的,各種吵鬧,經常鬧得天翻地覆,整夜不得安寧。

無一例外的是這些精神病人在一開始送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分類貼好了標籤,精神分裂,抑鬱,精神障礙等等。

之後,醫生和護工會根據貼好的標籤為病人制定相應的措施和治療方案。

墨司寒送祝無憂進來的時候,按照病情的輕重程度和危險分級,她被分在了重症病區。

重症病區的病人大都患有躁狂症,偏執症,精神分裂症等,像自殘,毀物,打人這些行為都是家常便飯。

在這待久了,祝無憂對各種突發的狀況似乎都習以為常。她明明就長了一張弱不禁風的初戀臉,身體裡面卻藏有一顆大心臟,越是身處逆境,她越冷靜。

“快去,21房的病人又在自殘了。”

走廊裡,三四名護工急忙跑過去,合力摁住隔壁的病人,用繩子將她捆在床上。

床上的病人又是尖叫又是掙扎,一點都不配合。

祝無憂聽著隔壁嘈雜的動靜,眼神裡不禁流露出一絲擔憂。

21床那位病人祝無憂認識,她跟她一樣是位年輕美麗的女子。

那名女病友叫楚語,她安靜的時候,大大的眼睛很好看,眼神卻空洞得像被挖掉了一樣。

她喜歡待在黑暗的地方,害怕光亮。每次亮燈檢查的時候,她就像失去了安全感一般,就會尖叫並掙扎。

祝無憂聽人提起過,說她之前是一位頗有才華的作家,只可惜最終落到了這裡。

人世間走那麼一遭,不如意者十有八九。有誰能想到在這不愁吃喝的和平年代, 有那麼多人會患上精神疾病而飽受折磨?

“35床,你到時間吃藥了。”

進來一名護士,祝無憂的思緒被她打斷了。

護士遞給她一個透明的小杯子和五片不知名的藥片。

祝無憂接過藥片,放進嘴裡,熟練地喝了一口水。

直到看著她吃完藥,護士才轉身離開了房間。

護士走後,祝無憂急忙衝進衛生間,將藏在舌頭底下的藥丸一股腦統統吐了出來。

隨後,她摁了下衝水開關,眼睜睜地看著藥片被水沖走。

祝無憂拿水漱口,呆呆地站了一會。

衛生間並沒有鏡子,她想象了一下現在自己的模樣:臉色蒼白,頭髮凌亂,身上的病號服又大又髒,像極了這裡的精神病人。

祝無憂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再這麼待下去,她怕是要真瘋了。看來自己必須提前實施逃跑計劃了。

大學的時候她最喜歡看的電影關於越獄題材的,現在她要做的事情也很相似飛躍瘋人院。

現實中,他們都以為她瘋了,包括墨司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