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這小廝手指的方向,管家小心的朝前走了幾步,用手裡的燈籠照了照,才發現躺在那裡的是他們韓府的韓二公子韓福修。

因為之前他們韓府有人去靜安寺上過香,所以一看到這樣的場景讓他馬上就想到了那裡去。

“小的當時還心存僥倖,蹲下身子一邊輕聲呼喚了他幾聲,一邊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卻早已沒了氣息。”管家說著,臉色也變得有些不太好了。

“那時,我便感覺事情不對,忙讓人通知了老爺和夫人。”

“大人,花廳已經到了。”管家腳步停了下來,用手示意道。

韓府一干人等,等到管家的聲音,都快步走了出來。

“雲縣令,老夫希望你能儘快找出兇手,以為我兒在天之靈。”韓老爺面色不善,他夫人則在一旁不停地抹著眼淚。

雲雅茹一見他們夫妻二人這幅表情,雖然也理解他們此時的心情,但是心裡卻還是有些不舒服。

只見雲雅茹面色不變,拱手施禮,“下官一定會竭盡全力,至於承諾的話,因為破案這事不是想破就能破的。”

韓府韓老爺韓蓄不由愣了一下,他發現面前這個白面書生根本就不上他的套,但是一想到自己二兒子莫名其妙死在自己院中,就氣得全身發抖。

“那不行!雲縣令,這可是盂縣最近發生的第二起案件了,你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找到吧!”

雲雅茹到是沒有被這氣勢嚇得屁滾尿流,只是挑了挑眉,“韓大人,現場你也應該看到了,像這種詭異的死法可是聞所未聞。”

“再說韓大人,盂縣發生命案,將罪犯繩之以法本來就是下官的職責,這點你無需擔心,下官也會責無旁貸。”

這幾句話說得那是不卑不亢,讓韓蓄也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

“下官現在想問問,這大晚上韓二公子不在廂房休息,或者書房讀書,跑到那片小竹林幹什麼?”雲雅茹不給韓蓄說話的機會,忙出口詢問道。

韓蓄看了一眼一旁的管家,管家很有眼色,不一會兒就有兩個小廝走了進來。

“縣令大人、老爺、夫人。”二人對著在場三人一一行禮。

“青竹、青瓷你們二人告訴老夫,福修這麼晚了怎麼會出現在竹林之中?”韓蓄臉色一黑,強壓怒火。

“老爺,小的二人也不知道,二公子他怎麼會出現在竹林之中。”青竹、青瓷都有些茫然。

“那你們和本縣說說,這大晚上韓二公子都做了些什麼?”雲雅茹輕咳一聲,將韓蓄本來準備罵人的話給嚥了下去。

原來,因為快要參加科考了,這韓福修最近一段時間,都在挑燈夜讀。

快到半夜了,他家二公子韓福修實在是困得受不了了,這才起身回房歇息。

“小的二人看見二公子已經睡下,這才吹滅了蠟燭,將門給輕輕合上。”青竹被嚇得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小的當時就睡在外面,如果二公子一開門,小的第一時間便會有所察覺,但是要不是剛剛管家派人叫小的二人,小的還不知道二公子偷偷開啟過房門。”青瓷說完,忙將頭壓的更低了。

“這……”韓夫人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了,語氣都有些哽咽,“老爺,修兒一直都是聽話的好孩子,我相信他不會一個人大晚上不和身邊小廝說一聲就出去。”

“夫人,我也相信他,只是他的屍體為什麼會出現在那片竹林,這確實有些奇怪。”韓蓄低聲寬慰著自家夫人。

“韓大人,要想快點查出韓二公子的死因,還請你們勉為其難同意仵作進行復檢,這樣有可能讓本縣找到一些破案線索,也能儘快抓住兇手。”雲雅茹突然想到了什麼,忙出聲道。

“老爺啊,你不能讓他們動修兒,現在修兒已死,你怎捨得讓他走得都不安寧。”韓夫人死死的揪著韓蓄的袖子,深怕他會開口同意似得。

“可是你們也知道,剛剛老仵作已經經過初檢,並沒有在死者身上看出任何端倪。”雲雅茹也有些無奈。

“如果不在進行復檢,很難確定這起案子就一定和靜安寺花海那起完全聯絡在一起。”雲雅茹還是耐心的和二人解釋道,“而且,本縣相信韓大人和韓夫人也想盡快早出真兇,畢竟他現在還含冤未白。”

她可不想一晚上就在韓府耗下去,這樣她明天還怎麼有精神去查案。

聽到雲雅茹字字灼心,韓家二老明顯已經開始鬆動了。

韓蓄劍眉皺成了一團,有些不贊同雲雅茹的說詞,“不是二人臉上都帶著笑容嗎?”

“但是並不能說明這兩起案子就是一人所為,還請韓大人和韓夫人早下決定,畢竟時間拖得越久,對於破案越是不利。”雲雅茹一一給他簡要分析了一下。

韓蓄知道雲雅茹說的很對,畢竟這起案子就發生在自己家裡,確實有些不一樣,只能點頭附和,但是心裡卻並不想向比他還年輕的雲縣令低頭。

雲雅茹想到案情,還是咳嗽了一聲,“韓大人,下官現在想去韓二公子所住的屋子看看。”

“好,那老夫就讓管家帶你過去。”此時的韓蓄還陷在深深的悲慼之中。

雲雅茹拱手一禮,並沒有去理會一旁的韓夫人,便跟著韓府管家離開了花廳。

“老爺,會不會是你的仇人所為?”韓夫人在韓蓄身邊低聲耳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