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認真地整理了頭髮,又化了淡妝,整個人精緻了許多。

初見走出洗手間,還拿著小鏡子照來照去。陳天昊就坐床上,打量著她,心裡陌名有些酸意。好像,她在他面前從來沒有想要精緻過。

“你化了妝,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姿色。”這話說得酸不溜秋的。初見當然知道陳天昊不是在誇他,“你覺得我不好看,當年你幹嘛追我。”

陳天昊楞了愣,他沒想到初見直接亮劍過來,心裡一揪一揪地,她是真的放下了吧。

“我見過的美女,何止萬千,你真當我是看上了你的美貌啊,那你也太膚淺了吧。”

酸,繼續酸。

坑,挖了坑就跳吧,反正今天氛圍挺好。

說她膚淺,初見直接來了句,“美人在骨不在皮,你知道不?”

“在骨?還是膚淺。美人在這裡。”陳天昊指著自己的心,一臉得意地說。

初見一臉的問號。

“美人在心,在靈魂。以前追你是因為你特別,你從來沒有看不起當時流裡流氣的我,你靜靜地支援我,對於當時的我來說異常難得。你可能不知道,當時我剛剛知道自己母親的事,心裡空得很。你就這樣鑽進了我的心裡,填滿了我的內心。我的心就再也裝不了別人了。最近看到你在這裡支教的樣子,我更愛你愛得發狂。你在這裡支教,條件很艱苦,你卻甘之如飴,你是一個有愛心的人,也是一個有格局和心胸的人,這一點我不及你。”

陳天昊從來沒有說這麼多,而初見也從來沒想過是這樣,所以這麼多年,他一直愛著她,很愛?

陳天昊豁然站起來,拉起初見的手,“我知道,我們之間橫亙著無法原諒的問題,它傷著你的心,也傷著我的心。我願意等你,等到時間流逝,等到你願意重新接受我。”

聽著陳天昊的話,初見的眼淚不經意就掉了下來,一滴一滴砸在他的手上。

陳天昊從來不曾這樣掏心挖肺地跟初見訴諸心事。就是當年他們很好的時候,初見對他了解的也不多,他也從來沒有跟初見說過他的家世。他有他的尊嚴和心事,初見也從來沒有問。

有一瞬間,初見差點就心軟了,差點就想不顧一切地跟著他了。可是,就在這一瞬間,就在他差點吻到她的時候,她卻驚醒了。初見突然就看到了母親的臉,她罵她不懂事故,母親躺在冰冷的太平間,她死了,……

就在這一瞬間,初見推開了陳天昊,“對不起。”初見轉過身去,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我再看他一眼,她就投降了。

“沒事,我願意等你。”陳天昊從背後抱著初見。“看你化的妝又花了,一會怎麼見你的同學?”他把初見轉過來,拭了拭她的眼淚。

以前初見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陳天昊,後來,她又恨陳恩政害了她的母親。她們之間總是誤會重重,比老死不相往來還折磨人,現在他們終於可以平靜地在一起說話。其實,初見過不去的是自己的心罷了。終究初見恨的是她自己,是她害了自己的母親。她的內心深處覺得自己不配擁有幸福的人生吧。只是初見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還不是你招惹的我,”初見急匆匆躲進洗手間,任眼淚肆虐,初見想她跟陳天昊再也不可能了。只是把話攤開來說,會舒服很多,可是為什麼她還是這樣傷心。他們都想努力再靠近一點,可是,他們怎麼也沒辦法在一起了。

這位酒店就在的山腳不遠處,篝火晚會就選擇在山腳下。這裡有幾個帳篷零星地圍著山腳,也並沒有篝火,只是亮了燈,遠遠看去像是一處處的篝火。支教的老師們,還是富有激情的,一路走來風塵僕僕,還有精力在這裡聚會。不過,也正是他們的這種精神,讓支教事業生生不息。

天氣太冷,大家圍坐在一起倒是顯得十分熱鬧。陳天昊和初見一進來,大家忙讓了兩個中間的位置給他們。李樂忙倒了兩杯熱茶遞給他們。

“雪片?”初見喝了一口,清香入脾,入口有點苦,喝下後卻馬上回甘,“好茶。”

“今年年初我去你的家鄉支過教,在那裡老鄉送的。”李樂的臉又微微有點紅了,“我一直給我留著,想著來這裡可能可以見到你,……”

李樂還沒有說完看了一眼陳天昊,有些尷尬便不再說話了。

“謝謝你啊,還記得我這點愛好。”喝到家鄉茶真的好開心。

陳天昊白了初見一眼,只有這個女人傻傻的,誰都看得出李樂的這份心思。

“初見,天氣太冷了,來喝口青稞酒吧。”陳東笑嘻嘻地,李樂卻馬上出來阻止,“你又不是不知道初見不能喝酒,開什麼玩笑?”看到李樂真的生氣,陳東自覺算盤打響,馬上舉手投降,“哦哦,我怎麼忘這個事了,當年還是李樂把初見抱到醫院的呢。”

李樂自知失言,畢竟在初見和眼前的男士看起來關係匪淺,自己有些過於緊張了。他一直以來都是喜歡初見的,第一次抱他去醫務室開始,他就關注她了。

她那樣柔弱,那樣無助,哭得肝腸寸斷,他以為她是痛,可是她卻一直喃喃地念叨一個名字,雖然他聽不清,但他知道這肯定對她很重要。他知道她應該是遇到了難事。可是,這件事過後,她卻從來沒有難事,她積極、樂觀,有愛心。她參加他們支教活動,她能吃苦,有時幽默,有時風趣,偶爾愛獨處。

李東喜歡她,可是他說不出口。他怕說出來連朋友都做不成了。他們經常在一起,可是他一直走不進她的心。他只知道她的家鄉,知道她喜歡喝“雪片”,卻從來不知道更多。

而這些陳東看到眼裡,急在心裡。現在看到陳天昊,陳東更是想推波助瀾一把。能不能在一起,總是一句話,以他的性子,他實在受不了李樂在感情方面這樣優柔寡斷。在陳東看來,李樂什麼都好,領導大家支教更是果決得很,就是對感情這樣事太不爺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