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昊的心緊緊地揪著,在一瞬間他就決定無論如何要擺脫陳氏集團。無論在事業上,還是在生活上,他不會受自己的父親控制。

“除了初見,什麼條件都可以?”陳天昊深吸一口氣,今天他來得還是太急了。薑還是老的辣,陳天昊感覺自己的脊樑骨陣陣發麻,自己已經敗下陣來,自己終究還沒有實力抗衡自己的父親。他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父親看在自己面上不要傷害初見,能夠答應讓他們在一起。

“這個女人是惟一不需要談的條件,”陳恩政盯著自己的兒子,“把他放在暗處都不行。”

“你為什麼就不能讓我自己選擇自己的幸福呢。”陳天昊十分氣餒。這些年,他不想依靠自己的父親,就是想為自己掙一片天。他想要為自己的母親掙下一份應有的待遇。他固執地不想跟自己的父親親近,就是不想依靠他。

可是,今天為了初見,他已經想過跟自己的父親和解了。他以為以此為條件,他可以讓自己的父親同意自己的婚姻自己作主。畢竟,這麼多年,陳家公子沒有回家,一直以來是陳恩政最沒面子的事。可是,……

“因為,這個女人曾經為了十萬塊錢就放棄了你。你知道他為什麼高考結束的時候選擇離開你嗎?僅僅因為十萬塊錢她就可以放棄了你所謂的愛情。”

“你找過她?”陳天昊憤怒了,他現在知道,為什麼初見見到自己的父親的時候,像一隻驚弓之鳥。

“是,快十年了。她還是那樣的清純漂亮。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也想過,如果她願意老老實實待在你身邊,我會願意供她去國外讀書。可是,我還是想試探一下她。沒想到,不僅你看錯了她,我也看錯了。當我提出十萬塊讓她離開你。她毫不猶豫接存摺就走了。”陳恩政頓了頓, “這樣的女人,怎麼能在你身邊?”

陳天昊一時之間像一個洩了的氣球一樣,手足無措地望著自己的父親。他的父親不會騙他的,也沒有必要騙他。他知道這是事實。可是,他多麼希望,這些話沒有從他父親的嘴裡說出來。

“我相信她總會有自己的原因。”好不容易擠出這句話來,陳天昊都覺得不可信,就好像自己現在的身體一樣,被掏空的感覺,脆弱不堪。

“你可以去問她,看看是什麼原因,可以讓她為了錢選擇放棄愛情,而你還要繼續堅持這麼多年。”陳恩政手指著門口的方向,他相信自己的兒子只是被美色衝昏頭腦。

是什麼東西狠狠地刺痛了陳天昊的心?是被拋棄,被放棄的傷痛。不是,是廉價的愛情,是不信任的傷痛。十萬塊?太諷刺了。

這麼多年,哪怕在最恨她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初見是為了錢離開他的。陳天昊幻想過幾千幾萬種當初初見離開他的可能。不愛了,是他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也是他無可接納的可能。

可是與之相比,為了錢離開他,是對他的愛最大的諷刺,也是無論如何他無法接受的。

也許她另有苦衷,不管怎麼樣,總不能一棍子打死吧。他必須親口聽到她說。

“她是我的女人,如果你敢動她,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面對自己的父親,鐵血一生的父親,陳天昊決定比他更狠,“無論愛與不愛,無論將來如何,她都曾經是我陳天昊的女人,我絕對不允許你動她。”說完,陳天昊轉身就走。

原來,這個兒子才最像他,狠絕、多情。陳恩政看著陳天昊的背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在房間裡的初見緊張難耐,焦急的等著,就像在等待一場無論如何都是輸的審判結果。而這個結果影響的將是她的一生,是她未來的人生。說起來很奇怪,把自己的餘生交給他人來審判、來決定。曾經的那些事,不是出自本意但是難以解釋,難以說明,而且最重要的是,確實因此她選擇了徹底離開陳天昊。

就在初見焦急的等待中,陳天昊推門進來了。他的臉色很差,從來沒有見他這個樣子,臉色蒼白,整個人感覺十分頹廢。

“你怎麼啦?”一路走來到現在,好像不太真實,但是他居然帶自己來見家長,是否就承認了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初見試著當一個女朋友想去安慰他,可是靠近他的時候,她才知道,他們彼此太久沒交流,初見居然不知道自己的手應該放在他哪裡。懸在半空的手,很尷尬。

陳天昊拉過初見的手,還是當年的感覺,觸電的感覺。還記得他們第一次牽手,緊張而興奮。放開手的時候,兩個人的手都溼噠噠的,兩個年輕人還都嘲笑過對方。陳天昊的內心焦躁而不安,他很怕他父親所言都是事實,那麼他應該如何面對她呢?這份好不容易回來的愛情,又應該如何安放。

陳天昊一定忘了昨天自己的誓言,忘記過去,只為現在。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沒錯的。

陳天昊突然鬆開了初見的手。“告訴我為什麼?”

“什麼?什麼為什麼?”這麼無厘頭的問題怎麼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