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用餘生彌補(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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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說的話不夠明白,還是你聽不懂?”林千亦直直的瞪著他,眼中一片冰冷,掐在腿上的那隻手又用了些力道,拼命的剋制住心底翻滾的絞痛,“放開我男朋友,離開這裡,我不想看見你!”
望著林千亦決絕的眼神,彷彿有重錘在許紓言的胸口狠狠地砸下,血氣翻湧到了喉嚨處,痛的他幾乎要死掉。
她不愛她,她從沒愛過他,她的心裡只有沈嘉行……
許紓言還能再說什麼,再做什麼呢?他沉默著,雙腳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它們朝著門口一步一步的緩緩挪開了。
即便是已經近乎心力交瘁的邊緣,許紓言那種痛苦而絕望的模樣,還是讓林千亦心痛如刀絞一般。
她的腦中有種恍惚的眩暈,彷彿眼前的時空在抽離和逆轉,直到門“砰”地一聲關上,她的身子才猛烈的顫抖了一下。
昏暗的燈光下,眼底藏著似真似幻的淚光,一中從黑暗中失重的感覺突然襲來,渾身的力氣彷彿一瞬間被人抽離。
世界好像吵鬧,一切都是混沌而麻木的,她的身體就像死寂的定格,定在了那裡。
彷彿只要許紓言不出現,只要他離開了,一切就都是假的,沒有痛,沒有思考,只是一場虛幻的夢而已。
“你還是心疼我的……”沈嘉行喑啞出聲,打破了房間中的寧靜。
林千亦頓時從縹緲的幻想中脫離出來,背脊一片汗溼,病房裡有空調,吹出暖暖的風,她還是硬生生打個寒戰。
單薄的靈魂彷彿已經飄走,她面色蒼白的閉上了眼睛,胸口彷彿有千斤的巨石壓著,根本透不過氣來。
緩緩地,她顫聲回了一句:“他那是小提琴家的手。”
沈嘉行怔住了。
林千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側面告訴他,她心疼的不是他,而是許紓言。
在林千亦心裡,許紓言那雙手該用來演奏世上最絕美華麗的樂章,她捨不得他去碰如此骯髒的他。
她趕走許紓言,不是因為見不得許紓言出手打他,而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想要保留自己最後一絲尊嚴,也在捍衛許紓言的尊嚴。
沈嘉行望著坐在病床上的林千亦,彷彿聽見自己胸口傳來了一陣碎裂的聲音。
注意到她的身體微微在顫抖,他目光一滯,飛快上前,掀開了被子。目光所及,她纖白的小手正緊緊地掐著自己大腿的腿肉,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著。
“千亦,鬆手,別這樣……”
他慌張的伸手想要拉開她的手,防止她繼續傷害自己。
誰知,在碰到她指尖的一瞬間,林千亦像是觸了電似的飛快的收回了手,滿眼驚恐的望著她,就像一隻被獵鷹叼在嘴裡的兔子。
沈嘉行目光一滯,僵硬的收回了手,啞聲道:“對不起,我只是不想你傷害自己。”
林千亦眸子裡的恐懼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絕望的空洞,“你也走吧,不用在這裡看著我,我想睡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我不會報警。”
她沒有給沈嘉行回話的機會,背對著他,將自己的身體蜷縮在了被子裡。
沈嘉行僵硬的直起身,凝望著床上那具小小的身軀,心的疼得要命。
他不能走,也不敢走,他怕這一走就再也見不到林千亦了,縱使從昨晚到現在他還未曾換過一身衣服,未曾好好地梳洗一番,他也不敢離去,甚至不敢閤眼。
他怕只要自己一眨眼,這個人就永遠消失在他眼前了。
或許是手術之後身體太過虛弱,又或許是接連的打擊將林千亦折騰的太疲憊了,在閉上眼的那一刻,她的腦袋裡就出現了一片白茫茫的雲霧。
她站在雲霧中間,感到一陣陣眩暈,心中的冰冷和溫熱的室溫交織在一起,讓她感覺十分不好受,腦袋漸漸昏沉起來。
漫天的白霧帶來一陣陣的眩暈感,世界彷彿在瘋狂的旋轉,林千亦如同在冰窟和火爐中掙扎,意識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厚重的被子下,單薄的脊背滲出了滾燙又冰冷的汗水,她如同墜入了無邊的海水中,一波一波的海浪將她徹底淹沒。
她是如此渺小,如此無助,又如此無能。
明明幸福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她卻一次又一次的錯失了。
對於許紓言,她上一次是不明是非的拋棄,這一次是無法直面的背離。上一次是她太年輕,太高傲,不懂得如何處理感情,這一次她是別無先擇。
事已定局,一切再也無法扭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