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主.席.臺上,從容大方的侃侃而談,眉眼中透露著自信和睿智,整個人比林千亦初見他時開朗了許多。

或許是因為他現在愛笑了吧,所以,林千亦才覺得他變得更好看了起來。

應學校領導和師生要求,許紓言在發言之後表演了一段小提琴獨奏。

他的演奏華麗流暢又結實豐滿,安靜的左手運指和艱難的技巧都完成的遊刃有餘、無可挑剔。

扣人心絃的音符以飽滿的運弓奏響通透溫潤的音色,複雜高難度的篇章被他演繹的精湛純熟,再配以動情的揉弦,將動人的旋律展現的淋漓盡致。

林千亦聽不出這是什麼曲子,只覺得宛轉悠揚的樂曲像是一首初戀情歌,單單只是聽了一次,就讓人過耳不忘。

她對音律沒什麼造詣,沒有聽過這首曲子也很正常,但是連梁意歡都聽不出的曲子,不免讓她有些狐疑了。

一曲罷了,一個體育部的學弟接過許紓言手中的小提琴,遞上了一束提前準備好的向日葵。

許紓言拿過話筒,作出瞭解釋:“這首曲子叫《一如初見》,它的譜曲是我來到龍洲一中的那天開始譜的。我推敲了三年,直到畢業,才終於拿出了一個滿意的稿子。現在,我把它送給我心愛的女孩,因為,遇見她才有了這首曲子。”

誰能想到,一個優秀畢業生的發言裡竟然包含著對心愛姑娘的表白,臺上的領導瞬間變了臉色,臺下也是一片譁然。

男生們開始跟著起鬨,掌聲、笑聲紛紛傳來,甚至還有人出了幾聲口哨,女生中也發出了幾聲尖叫。

林千亦本以為那束向日葵是學弟獻給許紓言的,但當他做出接下來一系列的事情之後,她才明白那束花是許紓言想要送給別人的。

就在眾人紛紛猜測著許紓言喜歡的人是誰的時候,他放下話筒,款步走下主.席.臺,在眾人的注視下,朝著林千亦的方向緩緩了過去。

他深情地望著林千亦,目光如炬。

溫潤的嗓音緩緩拉開:“林千亦,我喜歡你!為愛而愛是神,為被愛而愛是人。如果我願意不求回報無條件的為你當神,你能不能為我做一回人呢?等了你三年終於畢業了,你現在該應約跟我在一起了吧?”

林千亦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眾人推搡著走到了許紓言面前。

她的心臟“怦怦”的跳著,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害怕它會從喉嚨裡飛出來。有生以來,她還是頭一回這麼緊張,驚慌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啞然望著許紓言,一臉的不知所措。

身體突然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未盡的話語全都淹沒在了一個情意綿綿的吻中。

人群中的躁動更劇烈了,心底傳來的不知名的悸動,讓她暫時忘卻了周圍的喧囂。直到許紓言鬆開她,她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

許紓言又吻她了。

林千亦的臉上一片緋紅,拉起許紓言的手朝著禮堂的門口跑了出去。禮堂中人聲鼎沸,校領導已經完全控制不住這樣瘋狂的場面了。

時隔多年,龍洲一中還流傳著他們的傳聞。

據說,有一個學長在畢業典禮上,藉由優秀畢業生髮言的機會,告白了自己心愛的女孩,兩人還當眾接吻,從禮堂裡牽著手跑了出去。

顧璟西安靜的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地可怕。

林千亦贏了,只不過不是她追到了許紓言,而是許紓言追到了她。

胸口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儘管他小心翼翼,儘管他無比珍惜,最後,她還是成為別人的了。

坐在離他不遠處的梁意歡又何嘗不是這種感受?

從始至終。許紓言都沒有看過她一眼,林千亦明明什麼都沒做,就得到了她求而不得的愛。

兩人氣喘吁吁的跑到樓外,林千亦才撒開許紓言的手。

“許紓言,你瘋了!”她蹙著眉,原本一張雪白的小臉此刻漲得通紅。

“沒瘋,我再沒有比現在這一刻更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了。”許紓言定定的望著她,眼中濃烈的柔情滿的快要溢位來了。

林千亦看著他無比認真的表情,嘴唇有些打顫,“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當我得知自己可以在畢業典禮上發言的時候,我就準備這麼做了。”那一刻,許紓言覺得上天都在為他創造條件,他沒理由再膽怯了。

“我不是問這個……”林千亦的臉更紅了,就連耳根也染上了豔麗的玫瑰紅。

她看著果敢霸氣,風風火火,其實就是一個紙老虎,從來沒在感情中得到實踐,突然被人這麼隆重的告白,整個人都蒙了。

林千亦根本就理不清楚,許紓言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