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噩夢 你心疼我啊(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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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噩夢 你心疼我啊
都說提起渝城, 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帝都謝家。
想當初建國打天下的時候,謝家那位老祖宗可是號響當當的人物,非但捐助了家族産業的全部物資, 家裡老小有幾個算幾個, 沒一個不是在戰場上拋頭顱, 撒熱血, 這才造就了謝家後來說一不二的地位。
百年世家,盛極一時,是多少人眼熱和眼紅的存在。
凡是謝家子弟, 只要走出去,又哪個不是被擁著捧著的。
可說到底, 謝家也不是一直這麼順風順水的。
零幾年的時候, 正值頭頂上那位下臺,上頭天一換,底下那些個不安分的就開始躁動起來了。
那時候打貪汙腐敗打得緊, 恰逢老爺子身體又不太好,腦子不清醒,上頭派人下來查訪的時候被人鑽了空子,整了些莫須有的“罪證”, 說謝家官商勾結, 貪贓枉法。
老爺子清明瞭一世,臨了一把年紀了被人汙衊構陷, 氣得當場哮喘發作, 進了醫院。
可能是時間久遠, 記憶也變得混亂無章,謝時澤回想起來這些的時候,眼底有不自覺的輕微的恍惚和無措, 周冉看著他那雙茫然的眼睛,心頭微顫,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將人摟在了懷裡。
細密柔軟的黑發抵在頸間,青年的呼吸又低又沉,均勻而微弱地打在凹陷的鎖骨上,伴隨著沉重的回憶,像是凜冬雪地裡一隻脆弱無望的小獸。
周冉輕拍著對方清瘦的背,跟他一同沉入那段晦暗的碎片。
那段時間家裡變故太大,幾位扛事兒的叔伯們都被人帶走看管起來,老太太整宿整宿地守在老爺子病床邊上,眼睛都快哭瞎了,下面的子女們也都不甚好過,出了家門被人指指點點,那些真真假假的閑言碎語,再難聽的都聽遍了。
更別說借機發揮、偷偷使絆子扔刀子的,那真是數都數不清了。
就像一塊品質上好的牛肉落進餓狼堆裡,勢必是要被撕扯得不成模樣。
謝時澤打小就被家裡護得好好的,沒受過半點委屈,傲慣了的,就不是個能忍氣吞聲的主,但那段時間也知道不能再張揚任性,明裡暗裡吃了不少悶虧都沒發作。
可當他從蔣隨憶那裡得知,他大哥那麼孤高冷清的一個人,被群混賬明晃晃把東西從六樓扔下去,當著面羞辱,也沒跟家裡說一句委屈話的時候,到底還是沒忍住。
謝時澤不是個喜歡暴力的人,一般不動手,可一犯了狠就跟沒數一樣,蔣隨憶現在想起來都後怕。
那幫人也不是吃素的,知道拿他沒什麼法子,就專門挑看上去沒那麼刺的蔣隨憶動手,謝時澤既要剋制住自己上頭的沖動,又要防著那群人耍陰招,難免受了些傷。
玻璃瓶砸在背上,皮肉被碎片割開,骨頭都震麻了,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暈倒的前一刻,謝時澤看見的是蔣隨憶哭得稀裡嘩啦的一張大臉。
後來他被送進了醫院,雖說縫了幾針,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但這塊疤也就一直留下來了。
家裡人知道這件事後也沒什麼過激的反應,只是往後的日子裡他哥變得更加沉默,一個平常的夜晚,姚若清摟著受傷的兄弟倆靜靜淌了一夜的眼淚,謝崇華一個人靠在陽臺邊,腳下的煙頭掉了一根又一根……
“我媽......還是第一次當著我們的面掉眼淚呢。”
謝時澤垂下頭,嘆息般笑了聲說:“她那麼好面子一個人,估計當時也真是著急上了頭。”
淩亂的碎發遮住了眉眼,陰影下,青年的眸光些微黯淡。
說完,像是意識到這麼說有些狼狽了,謝時澤眼睫輕顫,繼而,又像是給自己找補一樣,蹭了蹭周冉溫熱的脖頸。
他從周冉懷裡抬起頭,一雙漂亮的眼睛彎著,一副開玩笑的語氣說:
“那次哭完以後,姚女士可沒少警告我們別往外說,我現在可是冒著大風險跟你講的,你可不能外傳啊。”
青年的語調輕松又舒緩,像是刻意在營造一種平和的氛圍。
對著那雙坦然澄澈的眼睛,周冉想笑,卻有點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