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一雙杏仁眼睛卻是滴溜溜地盯著厲北堯的臉,細細觀察著他的表情。

厲北堯愣了半秒,偏頭,看窗外的一閃而過的夜景,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她是和你一起來封城出差的?”施蘭不滿意他的回答,就又問了一句。

“不是,我先到的封城,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她也來出差了。昨天才看見她,聽說是院長臨時安排的。”

原來如此。

那個席醫生果然很心機,居然說自己是和厲北堯一起來封城出差參加學術交流會的。

一個女人撒謊,就是心中有鬼。

施蘭撇了撇嘴,秀眉微微蹙起,“你給她打個電話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工作上的事情找你。”

看她這副狀似雲淡風輕的樣子,厲北堯就知道,這是有脾氣了!

他唇角一勾,指骨分明的手指拂開她臉上那一縷調皮的頭髮絲,好笑地問,“吃醋了?”

他劍眉微揚,偏頭,微笑著問施蘭。

視線凝睇在她的面龐上,有些促狹的意思。

“吃醋?”施蘭愣了半秒,下意識地掩飾心底那抹不痛快,“才不是吃醋。”

她牽強地扯了扯嘴角,“我才沒有吃你的醋呢!你和席曼婷之間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

“那你怎麼聽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他嘴角帶著笑意,瀲灩的黑眸緊緊地鎖住她的臉,“口氣這麼衝,任誰看了都會以為你在吃醋。”

末了,厲北堯一貫清淡的眉目間揚起絢爛的笑,他勾著嘴角,輕捏了捏她的臉蛋兒,“小氣鬼,還生我的氣了。”

小氣鬼?

她不是小氣好嗎?!

“我真沒有生氣,我,我就是……”

她一噎,索性豁出去了。

“好吧,我是生氣,可我生氣不是因為吃醋,是因為我擔心你,我聽天氣預報說封城有三十年不遇的超強颱風,我擔心你,連夜坐飛機趕來淮城,剛坐計程車到了你下榻的賓館,就看見你開著一輛吉普車出門。我擔心你一走,就跟你錯過了,就又追著你去了華佗山,我壓根兒就沒有想到席曼婷也在封城……”

她一股老說了很多,有些激動,又有些懊惱。

雖然嘴上不承認,但其實她就是吃醋了。

認清自己的心思,不免失了底氣,施蘭咬著唇,眼眶裡有些盈盈淚光,粉粉的臉頰顯得更加水嫩。

厲北堯俯趴在她的身前,將她臉上所有的情緒,全數納入眼底,不由得失笑,“吃自己老公的醋,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她撅了撅嘴,不服氣地嘟囔了一句,“因為,不想你嘚瑟。”

“噢,原來是怕丟面子?”

“厲北堯,你嘲笑我?”她懊惱地瞪他。

“我可沒有,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好你個厲北堯,你就是嘲笑我了!”

施蘭撅了撅嘴,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兒作勢就揪住了她的胸口。

不防備她這一招,厲北堯眸色倏然加深,微微刺痛的一瞬,卻又極快速地從心尖湧上一股熱潮來,“施蘭!”

他低啞的嗓音斥道。

“誰叫你嘚瑟呢,哼!”渾然不知他心裡的波瀾起伏,施蘭鼻息裡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