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一回頭,便看見他憂心忡忡的模樣,不禁搖了搖頭,“明明很關心,又何況用那些話刺激她?是個女人,都受不了自己心愛的男人親口說他愛上了別的女人,甚至還說別的女人懷了自己的孩子吧。你這樣做,實在是太殘忍了。”

微頓,她抬睫看向他,目光含冤,“你確定要這樣做,不後悔?”

厲北堯默了默,眉心緊蹙起來,彷彿能打一個結,他清雋的面容在看著施蘭泛著異常紅暈的臉蛋兒後,更加的扭曲。

他額頭青筋一顫,望著白色病床上的施蘭,那雙赤紅的眼睛裡的愛意毫不掩飾,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敢真正地表露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數秒後,他緩和了心情,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和冷漠。

“我確定。”他抿緊薄唇,眸子眯緊著,“只有這樣做,才能讓她死了心,才能逼她回去!”

云溪聽了,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不管你了,以後後悔了可別怪我沒勸你。話說回來,你可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

“放心,我會還你這個人情的。”

“別讓我再被一次大黑鍋就行了!”

云溪起身,留下厲北堯一個人照施蘭。

他盯著病床上的施蘭,她面色蒼白如雪,就像是一尊瓷娃娃一般躺在那裡,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麼,一雙清秀的眉緊蹙著。

他忍不住伸手捧住她的手,緊緊地握住。

他不知道剛才對她說的那些話,究竟是對她更殘忍,還是對自己更殘忍,他只知道,看著她暈倒的那一刻,他整顆心好像是被人從胸腔裡揪出去了一般,疼痛難當……

思及此,他忍不住把施蘭的一雙手,握得更緊。

晚些時候,施蘭發燒的症狀褪了下去,厲北堯就把她抱回了王嫂家,王嫂立刻給她多抱了幾床被褥,給她蓋在身上。

隨後,厲北堯又叮囑了幾句,這才依依不捨離開了王嫂家。

施蘭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外面的天才剛矇矇亮,厲北堯醒來後,腦子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而且出了一身的汗水,床上臭烘烘的,就連她都嫌棄自己。

她趕緊從床上爬起來,恰好王嫂從客廳裡走了進來,看見她醒了,不由得一喜。

“蘭丫頭,你醒了啊?正好,起來吃早飯。”

“王嫂,現在是早上還是晚上啊?”她揉著腦袋,一時間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

“是早上了,你呀,從昨天感冒發燒到現在,睡了整整十幾個小時。”

施蘭訝然,居然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還記得昨天……

許許多多的片段充斥在腦海裡,像是電影慢鏡頭一般回放,她依稀記起在診所裡,厲北堯說過的那些話。

——云溪懷了我的孩子,我不能拋棄她,跟你回去。

心口再次一疼。

下一秒,她掀開被褥就要下床。

王嫂見了,趕緊摁住她的肩膀,“蘭丫頭,你要去哪兒?感冒才剛好,你就又要出去?”

“我要去找厲……是找莫醫生!”

她穿上鞋就要衝出去,但王嫂冷不丁冒出來的一句話,令施蘭腳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