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是她力氣小,木桶裝滿了水後,足足有幾十斤那麼重,她根本就沒有力氣抬起來,再走那麼遠的山路。

她只好走幾分鐘就停下來歇幾口氣,可如此一來,力氣不但消耗過多,連時間也耽擱了。

好不容易走了一半的路程,施蘭一不小心腳底打了個滑,‘哐當’一聲,她手裡的那個木桶就這麼摔在地上。

滿桶的水灑了出去不說,就連木桶也滾出去,掉在下面的石階上,摔成了兩半!

“……”施蘭懊惱地瞪著那個摔壞了的木桶,突然眼眶一紅,就來了氣。

她跌坐在地上,索性將全身的力氣都放鬆下來,可越是如此,那種無助感就越發氾濫。

她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埋首在臂彎裡無聲地流淚,連日來對厲北堯的思念,以及見到莫南後的失望,再到剛才打水失誤摔碎了木桶……全都化作了淚水,撲刷刷從臉上流了下來。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沒用。

越哭越傷心,心裡越難受,眼淚就像是收不住的雨水,怎麼都止不住。

就這麼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心裡還是難過得很,就這麼蜷縮著身體,回憶那些短暫卻又美好的時光,想念那個承諾將跟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人……

“我說是誰堵在這裡不走,原來是你?”

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前方不遠處傳來,施蘭倏然抬首,抹了一把眼淚,這才看清楚眼前的男人。

他撐著柺杖,身形依舊看起來很挺拔,因為是揹著夕陽而站,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是蒙上了一層光暈似的,全身上下都染了金邊。

見她怔怔地不說話,莫南眯著眼嗤了一聲:“不就是摔了一跤嗎?有什麼好哭的?”

還不是因為你!

施蘭心裡忿忿地想,卻是抿了一下唇,指了指摔在腳邊階梯下的那個木桶,“我去打水,結果水提到一半,摔了。”

“受傷了嗎?”他問。

她搖搖頭:“沒……”

後面一個字還未吐出來,她忽然一個激靈,興奮地抬頭:“你在擔心我對不對?看見我摔了,你特地跑來找我的,是不是?!”

是了!他一定是在擔心她!

莫南面不改色,依舊的淡漠:“姑娘想多了,我只是在想,你要是受傷了,我還得浪費一個病人的名額。”

施蘭怔忪了一下,隨即氣得臉色發青,“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尖酸刻薄?

等等,他很毒舌這一點好像和厲北堯真有些相似。

莫南又看向那隻木桶,道:“那是王嫂家唯一的一隻木桶,被你摔壞了,她家喝水怕是有些困難了。”

“額?”施蘭愣住了,“那是王嫂家唯一的一隻木桶?真的假的?”

“我們山裡人,比不得你們大城市,喝水無憂,什麼都有。”

頓了頓,莫南又盯著施蘭的眼睛,說:“敢問一句,姑娘留在王嫂家,是想做什麼?”

“這個……”她一噎,臨到嘴邊的話又戛然而止。

該找什麼藉口比較好呢?

為了搞藝術創作而生活實踐?

唔,好像這個理由還是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