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施蘭忽然想起了什麼,她‘啊’了一聲,“對了,那人一定是個男人,而且長得很高大。”

“為什麼?”

“因為他捂住我嘴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只到他的胸口那麼高,而且他的手臂很粗壯,大概……”

施蘭又思索了一番,雙手比劃著,“大概這麼粗。”

厲北堯點了點頭,“還能想兒別的什麼嗎?”

她搖了搖頭,懊惱地道,“那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所以我沒能聽到他的聲音。”

想到當時的場景,施蘭還記憶猶新。

“對了,他用的那塊帕子……我說不上來什麼味道。當時一聞到,我就暈過去了,直到現在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難受得很呢。”

厲北堯仔仔細細地聽著,聽到她說到這裡,黑眸倏然眯緊,像是知道了什麼,起身就出去了。

不一會兒,他又返回來。

施蘭抬睫看向他,發現他手裡多了一個玻璃瓶,瓶子裡是無色的液體。

厲北堯當著她的面開啟,湊近她跟前,“是不是這個?”

她迷惑地盯著那瓶液體,用手輕輕扇了扇,只聞到一下,就被刺激得別開了臉,“沒錯,就是這個。”

“這個是乙醚,它是一種無色透明液體,有特殊刺激氣味,不僅可以做炸藥的原料,還是一種有效的麻醉劑。”

他一邊解釋著,一邊將瓶子的蓋子蓋上。

施蘭恍然大悟,指著那瓶乙醚說,“那也就是說,可以判斷出那個人是在醫院工作的?”

“很難說,這種東西市面上到處都買得到。”

“那會是誰……?”

厲北堯輕撫了撫她的臉頰,心疼地說:“這個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你先什麼都不要想。”

施蘭乖乖地點頭,“哦。”

“這種藥物對人的呼吸道刺激很大,加上你腦袋上也受了傷,我擔心會有輕微腦震盪,所以,今晚你要留院觀察。”厲北堯叮囑道。

施蘭聞言,就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臂,“那你呢?”

看她害怕得像一隻小兔子,全身都繃緊了,厲北堯唇角一翹,“傻瓜,我當然要留下來陪你。”

還好……

因為他要丟下自己,一個人回家了呢。

施蘭輕吁了一口氣。

厲北堯取下她膝蓋上包裹著的那塊溼毛巾,又用冰水浸溼後擰乾了,替她裹在腳踝上。

看見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他心裡就難受,這麼一閃神,施蘭忽然痛呼了一聲,“好疼,你輕一點啊。”

厲北堯一怔,旋即承諾,“好,我會把動作放得很溫柔的……”

施蘭本來什麼都沒想,可是聽見他這麼一句話,莫名感覺到一股曖昧,臉上不自覺的浮起一層氤氳的潮紅,心裡卻是甜絲絲的。

不知過了多久,微風穿門而入,與迴廊的氣息連成氣流,將診室的門輕輕扯開一條細縫,廊道里的燈光沿著門縫切入,顯出一道隱匿於門外的黑影。

那道黑影很快消失不見,似從未出現過。

……

施蘭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身邊沒見到厲北堯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