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被冷落,施蘭心裡愈加鬱悶,她早早地吃完了飯,往樓上去了。

厲北堯就陪著施父,在樓下客廳裡吃飯喝茶聊天。

“北堯啊,施蘭這孩子脾氣倔,是不是經常跟你發脾氣啊?”知女莫如父,剛才在飯桌上,施父就看出來,北堯一直在讓著自己的女兒。

“爸,在我看來,她偶爾的發發脾氣,都是小女兒家家常有的撒嬌而已,她願意對我撒嬌發脾氣,說明她心裡有我。”

厲北堯態度謙遜地說著,眼裡帶著淺淺的笑意。

“也就只有你願意替她說話了。”

施父笑呵呵地搖著頭,卻是對厲北堯這番話很滿意的。

微頓,他接著道,“我的女兒啊,我最瞭解,她脾氣倔,有時候連我都拿她沒辦法。平時我工作忙,不能常常陪在她身邊,她媽咪身體也不太好,所以她平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收斂自己的壞脾氣。”

“爸,您放心,以後有我陪著她,不會讓她受委屈的。”厲北堯接著施父的話說著。

“你要真這麼想就好了,哎,其實蘭蘭這孩子性子雖然犟了些,但其實她心裡是很善良的。我記得啊,有一次帶她去上幼兒園,路上遇到一隻被車子碾死的母狗……”

施父望著窗外的夜色,眼裡浮現出回憶的滄桑。

“她哭得很傷心,逼著我去把那隻母狗的屍體撿回家,葬在了後面的小院子裡,還非得讓我們幫忙找到那隻母狗的小狗……”

說到這裡,他又嘆了一口氣,“哎,她其實是個很善良的孩子。”

說到動容處,施父眼裡有瑩瑩閃動的淚光。

可他到底是五十多歲的長輩了,怎麼好意思在晚輩面前流淚呢?他很快就將眼眶裡的淚霧逼了回去。

四五秒後,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後,這才娓娓繼續,“蘭蘭這孩子,是我虧欠了她,她小時候我事業剛好發展起來,就經常泡在公司,根本就沒時間去管她。後來等到有時間了,她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朋友圈和事業了,離我也越來越遠。”

說到這裡,他搖搖頭,抬手搭在沙發扶手上,抬頭看向厲北堯。

“北堯,從我把她交給你那天起,就十足地信任你,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

施蘭在樓上等了一陣子,沒聽見樓下有任何的動靜,就沉不住氣了,她不知道父親是否和厲北堯在談話。

如果是在談,會談些什麼?

難道和她有關?

越想就越緊張,施蘭終於坐不住了,起身來到樓下。

還沒有走入餐廳,她就隱約聽見裡面傳來厲北堯的聲音:“爸,我會好好照顧施蘭的,一定!我厲北堯從來不輕易承諾,可是這件事上,我答應您,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照顧她,彌補她缺少的那一部分愛。”

施蘭站在外面,聽到厲北堯這段篤定的話語後,整個人怔忪住。

她往裡探了探頭,看見厲北堯的側顏,是少有的嚴肅和認真。

這樣的厲北堯,令她心裡一動。

他說的那句話彷彿還在自己耳邊反覆迴響,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