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把青菜放進大的碗裡?”沈妄瞥了眼消毒櫃,問她,“還是這樣就可以?”

“不用了,就這樣吧,”宋錦妤小心翼翼地端起菜籃,朝餐廳走,生怕破壞半分藝術感,“真沒想到你還是追求精緻的沈哥哥。”

沈妄鬆了一口氣,沒有回話。只將廚房盛裝著食材的碗碟,隨她一起一樣樣擺放到餐桌上。

餐廳的實木餐桌中央,端放著電磁爐,周圍擺著蔬菜、魔芋絲和鴨血等,滿滿的一桌食材,只差拉開椅子吃飯。

客廳裡,宋錦妤像條鹹魚一樣癱在沙發上,毫無形象地倚著靠背,兩條腿長長伸著搭在地毯上。

沈妄叉著腿姿勢放鬆地坐在不遠處,低頭看了眼手機,一派賞心悅目的樣子。

真的是矜持禮貌不逾矩。

宋錦妤自個兒慢吞吞癱坐起來,略帶不好意思地說:“下雪天的路肯定不好走,我爸媽不知道多久回來。要看電視嗎?”

“可以。”沈妄放下手機。

他伸手拾起沙發上二人中間的遙控器,宋錦妤也慣性地摸了過去。突然摸到並非記憶裡堅硬微涼的質地,她爪子立刻縮了回來。

“……”

“……”

遙控器上方,是一隻骨節分明不同於女生的大手。

臉龐泛起明顯的熱度,宋錦妤只與沈妄對視了一眼便別開視線,佯裝出一副“我很淡定”“小場面”“對不起抓錯了”的模樣。

沈妄將遙控器遞給她時。

門鈴救場般地響起——

“可能是我爸媽回來了。”

她裝作平靜地說了句,遲鈍了一秒才從沙發上起身,沈妄站起來,她推他出了客廳。

果不其然,他們二人剛走到餐廳,宋錦妤家的門便從外面拉開,風塵僕僕的宋爸爸和宋媽媽換拖鞋邁了進來。

宋媽媽穿著過膝的駝色大衣,手裡提著同色系的一款包,美麗不失幹練,宋爸爸則身形挺拔高大,穿著疑似情侶裝的黑色大衣,拎著一大袋牛羊肉之類的食材。

“爸,媽,你們回來了。”宋錦妤說著,上前接過了宋爸爸手裡的購物袋,小蜜蜂般放進廚房。

“叔叔,阿姨。”沈妄打了聲招呼,目光隨她流轉。

“沈妄,”宋媽媽跟宋爸爸放下包,掛好外套,說道:“不好意思,我跟你叔叔回來的有點晚,今天麻煩你跟小妤一塊兒處理火鍋用的菜了。”

“不麻煩,應該的。”沈妄回。

宋錦妤從廚房跑回來,指點江山般地將手揮向餐桌,示意盛裝食材的碗碟:“媽,你看哪幾樣是我弄的,哪些是沈妄弄的。”

“那個蔬菜拼盤肯定是沈妄做的。”宋媽媽進門便注意到了滿桌精細的食材,只瞥了一眼,笑著道,“對吧?”

宋爸爸拍拍宋媽媽的肩,但笑不語,進了廚房準備鍋底。

宋錦妤:“……”

沈妄:“……”

當真是知女莫若母。

宋爸爸宋媽媽在廚房準備火鍋最後的工作,宋錦妤和沈妄倒好可樂,又將一壺熱水放到了餐桌上。

兩個人一陣沉默,各懷鬼胎——

沈妄:叔叔阿姨把他當鄰居,他卻要拱他家院裡的白菜。宋錦妤這顆菜。

宋錦妤:她可能真要變豬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