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這幾天,葉子陵本打算問問周樹有沒有空,過來聚一聚。

結果周樹接到電話,一聽這事,立刻搖頭拒絕道:“不了不了!我工作可忙呢!”

他拒絕的太快,葉子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也知道他工作忙,啊了一聲便隨他去了,想起另外一件事道:“花店的事我和張叔提過了,他正好有個表侄國外管理學畢業,回國創業,聽張叔說好像看上我們花店了,想把flora直接做成公司模式。上次給我提了個初步想法,我覺得還挺好。你要是有時間,可以過來當面聽聽。”

“嗨,”周樹似乎在苦惱,葉子陵簡直能想象得出那一副愁眉苦臉撓著頭上捲毛的樣子,只聽他道,“你得了吧,別給我整那些有的沒的,只說叫我掏多少錢,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

葉子陵就知道是這個結果,於是爽快道:“行,那我隨便搞了,虧了錢算你的。”

“哎……你等等!”周樹又道,“你整天忙成狗,還有空搞這個?”

葉子陵笑了:“我懂什麼,也就只能出個小錢而已。那表侄人雖然年輕,但看上去挺專業,還有自己的團隊,我們flora在大學城這邊本來也有點顧客基礎,他的計劃又非常詳細,目標可宏大著呢,後續資金我們也不一定能出的起,現階段也就給個前期投資,後期索性讓他們自己去折騰。”

周樹聽傻了:“這意思就是我們不自己經營了?”

葉子陵笑他:“你什麼時候自己經營過?不都扔給張叔撐著麼?”

說的也是,周樹心思也不在其上,也不糾結這個了,於是一錘定音道:“得嘞,你決定就行。”

掛了電話,緊接著又一個電話進來了,螢幕上閃爍著“狗男人”三個大字。

“……”這幾天也是奇了怪了,依照顏老闆的性格,一夜過後竟然沒走人。

不僅沒走人,竟然還每晚必過來,無論多晚都在擠在主臥,一連四天,純睡覺。

那晚之後的第二天,他就叫人把他的衣服和簡單的日用品打包送了過來,大有在這裡長期定居的打算。

況且他入住別人家,根本就沒有徵求葉子陵的意見,葉子陵不滿,他竟然回答道:“不是你讓我買點衣服放過來的嗎?你怎麼出爾反爾?”

葉子陵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句話的出處,原話是“這裡沒你的換洗衣物”,光聽這話,意思似乎沒錯,但結合上下文語境,她難道不是委婉的拒絕?

看他一邊在洗手間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和腳底下圍著他轉圈的cell對視,葉子陵自己琢磨了一下,於是直接開口問他是不是打算就賴在這了,得到的回答是“看心情吧。”

好一個看心情。

拋開職業不談,顏以輕年輕有為,人長得又是這麼一副美貌模樣,雖然性格彆扭了些,但兩人私下裡相處,他除了時不時會懟她幾句,也算得上對她關心了。

換季時會及時給她置辦衣物,會考慮到她實驗晚歸時喂貓的問題,會在她肚子疼時買藥,也會趁著兩人的時間掐著點到實驗樓等她吃飯……

雖然都是小事,但正因為如此種種的小事,對於日理萬機的大佬來說難道不是彌足珍貴?

葉子陵的心情有些微妙。

她壓根沒有想到,人家有個職位叫助理,可以包攬老闆安排的全部,包括私事兒,只不過助理不敢居功罷了。

況且,老闆只要不是有工作狂,總是要生活的吧?她這麼一個聽話不作妖的女人,一點小恩小惠足以收買,接送幾次而已,就這麼容易滿足,非常划算了。

但她從沒簽過類似合約,不知道人家都怎麼做,沒有參考,當然就沒有對比性。她認為的就只是履行“約飯”義務而已,誰知大佬也有粘人的時候。

葉子陵接通“狗男人”的電話,直接道:“老闆您什麼事兒?”

對面的顏以輕被這聲老闆叫的有些恍惚,他在辦公室,桌上放著一堆待處理檔案,葉子陵的聲音從對面傳過來,覺得一天的疲勞有所緩解,他緊繃的嘴角鬆了鬆,捏捏眉心道:“今晚給我留門,我晚點回去。”

話出口,顏以輕自己都有些怔愣。

這話聽著頗有種“老婆,晚上給我留門”的熟稔,他臉上的表情抽搐了兩秒,他的助理元元看他在打電話,抱著一堆資料在門口徘徊,顏以輕看了他一眼,隨即壓下心裡翻湧的情緒。

而電話那端的葉子陵,表情同時空白了兩秒,然後帶點笑意試探道:“要不我在門口的綠植裡給您留一把鑰匙?”

這是要給他鑰匙了,顏以輕嘴角飛快地向上拉了一下,抬眼又看見門口焦急徘徊的助理,趕緊把嘴角那點笑給壓下去,很痛快地對葉子陵的上道行為表示了滿意。

因此,元旦幾天假期,顏以輕住在市區,每天開一個多小時的車去上班,早出晚歸,也不嫌麻煩,葉子陵則窩在家裡寫課程論文幾乎沒出過門。

自從暴露了自己會做飯的事實之後,顏以輕也沒再藏著,他早上起得早,簡單做點早餐,雙人份;午飯葉子陵自己解決;晚飯葉子陵有時間,她也很樂意開發一下新的菜色,顏以輕若是下班早兩人就一起吃,下班遲的話她一個人吃,但會給他留點。

也就幾天的時間,兩人之間相處頗有種老夫老妻的安然平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