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圈套 撲面的,無所忌諱的劣性(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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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圈套 撲面的,無所忌諱的劣性
雪下了整日, 地面墊著薄薄的霜層,車輪軋過發出吱嘎擠水聲。
不知第幾次響完了電話鈴聲,梁穗看著公車窗外幾番輪換交替後出現了較為模糊的熟悉街景, 把滑下肩頭的包背好, 那時電話又響完了一輪, 她掃了一眼手機鎖屏的時間。
夜晚, 冷風,暴雪,踩在地上, 寒意從腳心逼上來,梁穗拉高了羊絨圍巾, 半張臉埋進去, 從人群四散的公交站臺直走,沿著臨街店鋪,憑著淺淡的記憶找到一塊兒小區。
公寓樓呈排豎立, 零星亮著窗燈,天冷,支路上行人不多,她掩面快速走過, 七拐八繞, 上單元樓。
電梯叮地一聲,走廊的聲控燈就亮了, 照亮梁穗停駐的房門上的牌號, 她翻出手機再次對照, 抬起手,敲開了這戶人家。
門縫掖開一些,頂著散發穿厚絨睡衣的女人握著手機探出臉來, 看見門後的人,先是欸了一聲,將門敞開,指著來人回想:“你是……小梁老師?”
“抱歉,晚上叨擾。”梁穗先鞠躬,發絲沾了雪,微濕,說話撥出溫熱的口氣:“我想向您確認一件事,很快,不會太耽誤您。”
“噢……”女人抓了把頭發,還在狀態外,雖然搞不懂為什麼辭了幾個月的家教老師會這時候找上門,還是禮貌地朝人擺了擺手:“先進來吧?外頭冷。”
……
其實很多答案在那時候已經有了準數,只是無論這個真相拆開前亦或大白於心的如今,她都不懂譚怡對一個人渣的執著,也不敢想象另一個人渣對自己的執著,真的到了這個地步。
病房外那番話在她聽來,很虛浮,很飄渺,也很不可置信。
只有一段,她印象深刻,譚怡說她看起來也沒有特別糊塗:“好像一切都走得特別有指向性,你想過吧。”
“只是因為你自己也不清白。”譚怡點破她。
又換了一個角度,說:“或者你真的覺得,陳既白是什麼在你經歷失戀,背叛,人生低谷的時候來拯救你的好人?把所有人都算計完了就為了拯救你的好人?”
梁穗安靜地偏著脖子聽著,無論是她的坦白,還是她的試想,都沒有發表任何一句話。
她們坐在走廊的冷椅上,有病房裡進出的護士,忙前忙後的護工,廊道上只有不算緊密的腳步聲。
譚怡的話音很清晰:“還有陳既白手上那份錄音。”
這事兒她能知道,是因為梁穗拿錄音威脅宋長恆的那天,宋長恆第一個算賬就是譚怡,質問她是怎麼到梁穗手上的。
她說:“那份錄音的持有者本來只有我而已。”
事情暴露之後,譚怡終於不用每次都小心翼翼地和他在酒店或是不同的會所酒吧碰面,她被他“大方”地安置在自己的公寓裡,也是那天,他們挑明真相大吵一架,宋長恆搬了出去。
“是我親自交給的陳既白。”
梁穗平靜的瞳孔縮了縮,譚怡看著她,接著說:“那是他向我提的條件。”
所以在那個時候,譚怡比之她身邊的任何人都要先知道陳既白對她的企圖,並且在對方的指引下,推波助瀾。
陳既白這個人,摸不透,但只消看清一點就讓人毛骨悚然。他可以條理清晰地對宋長恆做背調,找人跟他身邊的人混攪,順藤摸瓜找到譚怡,再摸出他們那段並不隱秘的戀情,加以猜測就能利用這個用功考上京大卻被分手的可憐姑娘。
或許,陳既白倒也想看看她能蠢到什麼程度,竟然真的會去一點點滿足昔日愛人對另一個女人的好奇與探究,就為了那僅有的交集機會。這樣的人就更好拿捏了。
“他做局,給我和宋長恆創造機會,從此之後我是情婦,而他只要一份姦情錄音。他給我留了備份,在後來以威脅留住宋長恆而存在。因為宋長恆他太喜歡你了,他把我睡遍了也在想著你,給我補償就是房子、車子、衣服、奢侈品。而我用他的名聲、體面捆住他,換自己在他身邊做個情婦。”
“這大概也是陳既白算計中的一部分吧,畢竟後來用照片掀起輿論的也是他啊,”譚怡此時看向梁穗的眼中,多了幾層荒涼譏刺,她幾乎是忍不住地笑出來了,“就因為他猜準了,我他媽甘願當個情婦。”
依稀記得她沒有哭,她看上去隨時要落淚,但在梁穗,這個她恨絕了,也自愧弗如的人面前,她在聲聲咒罵自己是個情婦之後留了一線自尊。
最後,譚怡又把那種嘲轉回了她身上,“梁穗,陳既白對我說喜歡你,想要你,你高興嗎?”
梁穗不語,她就繼續說,神態冷到發陰,“那樣厲害的人,機關算盡,把所有人都弄得面目全非,就為了和你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梁穗緊盯著她,一直到她說完起身,開門回了病房,鑽心的涼意徹底灌滿了胸口,一張嘴,尖銳刺上喉間,眼底失焦一陣後暈眩感從頭淋到腳。
她才是掌中之物。
在今晚徹頭徹尾地自覺。
陳既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輕易就能摸透兩個人,那她豈不是早被拆開了攤明白,她有什麼秘密?
有個很重要的姐姐,開著花店,每週幾會過去,做著緊迫的家教兼職,在這個偌大繁華的都市劃分自己的幾點一線,他也該瞭解透了吧。
家教,上千高薪,一個半小時,從哪一步又是他的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