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動

姜文羽走至站點門口,見房內還亮著燈,拉開門進去一看,果然是蔣聞峰在等他回來。

他靠在牆邊,看了眼他手中的醫療箱問道:“你去哪裡了?給人家治病?”

姜文羽當然不會告訴他今晚的事情,他答應了田玫不說的,便輕描淡寫地說道:“沒什麼,就是朋友家裡有人發低燒了,我去看看而已,沒啥大事。”

他笑了一聲,開玩笑似的說道:“發燒了別是被感染了。”

他心中咯噔一響,臉上卻仍是平靜的樣子,“我都看過了,沒有要變異的特徵。”他拍拍蔣聞峰的肩,也笑了起來,“我做事你還能不放心?”

“你做事我才不會放心!”蔣聞峰拍下他的手,轉身回了房間,“我先去睡覺了,你也早點,明天還有新任務!”

“啊?!好吧……盡把我們當牛使了。”姜文羽抱怨著,也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坐到桌前,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正好自己的日記本也沒合上,便提筆寫了幾句。

“那位叫田玫的姑娘大概是在白天被感染的,當我趕到時,她已經成為了喪屍,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種……”

他撂下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將日記本放進了一個最為隱蔽的抽屜中,還給它上了鎖。今天的事情不可外露,他既然把它記下了,便要好好保管起來,絕不能讓別人看見。

做完這一切,姜文羽剛想熄燈睡覺,桌上的通話機卻滴滴響了起來,與此同時,他聽見了從隔壁房間傳來的蔣聞峰的聲音。

是給他們二人同時打的電話。

他立刻從床上翻身爬起,接起一聽,是今晚給他們的隔離屋站崗的其中一位低階警衛打來的,語氣很慌亂,似乎周圍還有不少嚎叫的聲音。

“姜警衛!隔離屋裡有異動啊!亂了……真的亂了!你們快過來看看!”小警衛在通話機裡叫道。

“行嘞行嘞!別慌啊,我們馬上就過去!”他撂了通話機,抬頭卻見蔣聞峰穿著睡衣,一臉疲憊地靠在門邊。

他揉了揉眼睛,轉身便走,“走吧,隔離屋出事了。”

等二人趕到隔離屋時,只聽裡面傳來陣陣可怖的嘶吼聲,環視四周,只見那兩個小警衛站在門邊遲遲不敢進去,他們忙走到二人身邊問道:“怎麼不進去看看啊?杵在這裡幹嘛?”

他們則是一臉恐懼地縮到了二人身後,指著裡面道:“我們進去看過了!那場面實在太詭異了,我們不敢再待下去,只能出來等你們……”

“沒用!”姜文羽狠狠在小警衛頭上各敲了一下,同蔣聞峰一起掀了簾子進去,一股濃鬱的冷冰冰的腥臭味撲面而來。

在屋外時,這些喪屍的嘶吼聲已經可以稱作響亮,可進了屋子裡,他們才確切感受到什麼叫做排山倒海的吼叫。

隔離屋裡放有二十來個籠子,一個籠子裡大約關四到五隻喪屍,那麼一個隔離屋內便有上百隻喪屍。姜文羽二人手中的手電筒照去,這上百隻喪屍,每一隻都在竭力地抓咬著籠子的欄杆,指甲颳著鐵欄杆,肘骨膝蓋撞擊著籠子發出巨大的響聲,同時,每一隻都在竭力地發出嘶吼。

指甲同鐵欄杆的刮擦聲,和喪屍口中連帶著腥臭味道一起噴湧而出的嘶吼聲,姜文羽和蔣聞峰二人頓時感到腦中一亂,一時不知道是先捂鼻子還是捂耳朵。

蔣聞峰強忍著噪聲和惡臭,遞給姜文羽一些東西。

他接過一看,是一對耳塞和一隻口罩,連忙帶上,腦中頓時清爽了許多,轉頭向同樣全副武裝的蔣聞峰說道:“謝了,可真貼心!”

他白了他一眼,手電筒的光亮向隔離屋深處照去,直照在最裡面的一隻籠子上。

那裡面的喪屍似乎安分許多,見有光亮照來,還抬頭看了過去。

姜文羽一驚,那正好是田玫的哥哥——田應材。

蔣聞峰左右瞟了幾眼,姜文羽知道對方這是在暗示著些什麼,便張望四周,這才發現那些喪屍似乎都在朝著一個方向嘶吼。

田應材仰起頭大吼一聲,這吼聲較其他喪屍都要響上幾倍有餘,甚至直接蓋過了隔離屋中的躁亂,那些躁動的喪屍頓時安靜了下來,齊齊望向田應材。

姜文羽捂住耳朵,向蔣聞峰說道:“怎麼這麼響,是人能發出來的嗎?!”

他沒說話,仍舊緊盯著田應材。

隨著它的吼叫聲在隔離屋中變輕消散,那些原本平靜下來的喪屍齊聲吼了一聲,然後又開始啃咬籠子的欄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