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

當姜文羽他們運完屍體和喪屍,返回下午遇見田玫的地方時,她和小徐早已不在了。

他當然能預料到這個,只不過還是想回來看看,想著萬一能找見田玫她呢,或是小徐在的話,也得好好給他道謝才行。

離圍牆站點大約五十米,坐落於樹林間的一棟小屋子是他們的站點宿舍,開啟門便能看見站點的狀況,是他們用來休息的地方。當他們再次回到這裡時,天已經完全黑了,蔣聞峰今日過於疲憊,便早早地去衛生間洗漱,姜文羽有寫日記的習慣,哪怕是像今天這樣如此勞累也不會落下。

“830年6月18日,今天抓到了東區裡的第一隻喪屍,同時認識了一個叫田玫的姑娘,長得很好看,是從來沒見過的好看,只是她的身世背景有點可憐,家裡生活很艱苦,她還生了一個只能保持六歲心智的怪病。”

姜文羽接著寫:“假如她沒有得上這病的話,我一定會喜……”,他頓了筆,紅著臉思索許久,最終還是把這句話亂筆劃掉了。

蔣聞峰推開衛生間的門,邊擦著頭發邊說道:“姜文羽!你快點去洗了啊,快沒熱水了!”

他應了一聲,忙拿起桌邊的臉盆,走進衛生間。

“嚯!煙霧繚繞的,你是要故意洗沒熱水吧?!”

蔣聞峰聽著他的驚呼,嗤笑了一聲,慢悠悠地踱步到他桌前,眼神不經意地一瞥,頓時愣住了。

他可以保證,自己絕不是故意偷看姜文羽的日記的,是他自己忘記了合上日記本!而自己只是隨意地一瞥,才不小心看到……

而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看到了兩個關鍵的字,知道自己不能再多看,便立刻別過了頭。

田玫。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道:“假如田玫是個正常人的話,姜文羽一定會熱烈地追求她……”

只不過田玫現在只能算是一個六歲的小姑娘,哪怕他想追求,礙於倫理道德方面也不會這樣做,而且想必對方也不會有這種意思。

田玫被帶回家中時已是傍晚了,一路上她還能跟梅珊他們說笑幾句,可回到家時她卻只嘟囔著想要去睡覺,梅珊一開始只以為她是在外面受驚了,便仍由她去睡。

梅珊在鍋中調著菜羹的口味,向田明寶吩咐道:“去把你姐叫起來,跟她說吃完飯再去睡。”

他走至田玫床邊時,才突然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田玫的臉色變得很奇怪,忽而泛紅忽而發白,他忙將手貼在她額上,發現她的體溫也變得很奇怪,忽高忽低,幾乎是處於混亂之中。

“姐!”田明寶輕拍著她的手臂,企圖喚醒她,“姐你感覺怎麼樣,頭暈嗎?”

田玫緊皺著眉,身體不斷顫抖著,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了?你姐怎麼了?”梅珊聽到了他一聲一聲的叫喚,怕出了問題,連忙趕了過來。

田明寶抬頭望向她,眼中滿是淚水,嗚咽道:“姐姐醒不過來了!”

她在床邊蹲下,摸了摸她的臉,皺眉道:“怎麼體溫這麼奇怪,忽高忽低的?!”

“是啊媽媽!怎麼辦!姐姐這是得了什麼病了?!”田明寶焦急地問道。

“你別慌。”梅珊拍了拍他的肩,試圖讓他冷靜下來,可自己的呼吸也不免急促起來,“你聽著,從家走出去往右拐,走過一條街後能看見有一家掛了大招牌的醫館,你去請醫生過來!”說罷,她掏空了口袋,將所有的錢塞進了他手裡。

“好!”他應下,收好了錢飛快地往外奔去。

若是什麼感冒發燒類的小毛病,梅珊是不會這麼害怕的,可田玫的症狀太過特殊,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再加上今天親眼目睹了喪屍的入侵,一些不太好的猜想便在她腦中浮現出來。

“媽媽……”一聲輕柔的呼喚將她的思緒抽了出來,梅珊看向田玫,她已經醒了,但卻是十分虛弱。

她的嘴唇和臉色發白,眼睛僅能無力地睜開一條縫,呆呆地望向梅珊。

田玫向她伸出手,上臂的紗布便在她眼下暴露無餘。

梅珊眼中映入那白花花的紗布,便急忙抓住了她的手,問道:“你這……是受傷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她有氣無力地道:“是今天下午的事情,是……”她本以為媽媽是在問紗布的來歷,可當她回憶當時的場景時,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那個幫她包紮的人的資訊。

梅珊小心地掀開紗布,卻見到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足足有五厘米長,像是被什麼野獸的爪子抓的一般,此時紗布一掀,竟又開始流膿流血。

她看著這傷口,腦中立刻浮現出那些喪屍的猙獰模樣,心都要碎了,聲音顫抖地問道:“田玫……你不要害怕,都怪媽媽下午的時候沒有發現……你試試看,能想起來這傷是怎麼得的嗎?”

這點田玫倒是記得,便跟她說了這傷口的由來。

當她聽到那陣拍掌聲,跑出家門之後,田玫便清醒過來了,那股莫名的不知從何而來的吸引力也瞬間消失。她想回家,可這時卻身處於一個較為陌生的環境,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也不知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只好慢慢摸索著回家的路。

身旁的房子道路都很陌生,過路的行人也很臉生,雖然東區房屋的構置風格都是差不多一個模樣,可田玫很確定這個地方她從未來過。

田玫不知道走了多久,直走得太陽默默偏離了頭頂,便突然聽見身後一陣吵鬧。她轉身一看,一大群有著蒼白臉龐,張牙舞爪的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朝她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