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羽

“田玫!這束要放到哪裡去?”姜文羽蹲在院內的玫瑰花田中央,手中緊握著一束剛採摘下來的新鮮紅玫瑰。

同樣蹲在花田中央的田玫指著門口的一張小桌,脆生生地道:“就放在那裡!我下午要拿出去賣的呢!”

姜文羽走向門口,那張小桌上堆滿了嬌豔的紅玫瑰,他小心地將手中的花束壘在花堆上,摘下園丁手套一看,手心已經被玫瑰花刺刺出了許多個細細小小的血洞。

那種痛苦麻麻的刺刺的,讓人揪著心地難過,姜文羽悲哀地望向田玫,她仍舊是感覺不到疼痛地徒手摘著玫瑰。

她就是這樣與田應材和那些喪屍戰鬥的嗎?

雖然姜文羽明白她感覺不到痛楚,可紮破手掌給她帶來的傷害是無法避免的,哪怕她感覺不到也不行……

他攥緊了拳頭,攥得手心冒出血來。

以後不會再讓田玫受到這種傷害了,哪怕讓他去死也不會了!

姜文羽搖了搖腦袋,臉上陰霾般的表情轉而換成了陽光明媚,笑著向田玫走去說道:“田玫!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呀?都勞作了一個上午了。”

誰知她抹了抹額上的細汗,擺頭道:“不要!我得多賣一些花,這樣才能賺到大錢,我還要帶明寶和媽媽他們去逛超市呢!”

聽著她那如孩童般無憂無慮的腔調,姜文羽的心髒咯噔一跳,牙齒咬緊得要滲出血來,但還是勉強笑著道:“好吧,那我來幫你……”

姜文羽每日每夜地照顧田玫,連帶著照顧著田玫的玫瑰花,就這麼照顧了一月有餘,盡管看不見一點生活的希望,但他也快要習慣了。

田玫經常不認人,蔣文美和蔣聞峰他們過來探望之時,她便會像一隻受驚的小貓一般躲起來,或是床底,或是衣櫃裡,這些都是她小時候為躲避毆打藏身過的地方。

她經常性的躲避讓大家很擔心,但好在,田玫願意讓姜文羽找到她。

失去了梅珊和田明寶之後,田玫下意識地開始依賴姜文羽,這不是她以前的作風,姜文羽因此再也無法將她當作自己的女朋友來看待,倒更像是哥哥帶著妹妹般的關愛。

姜文羽常常戲稱自己是她的哥哥,雖然她每次聽到這個稱呼都表現得有些不太開心,但似乎也並不排斥。

一日,這天的夜晚是從未見過的幹淨,墨藍色的天空懸掛著一輪極其皎潔的明月,月光皎白,灑在田玫家屋頂上像是給屋瓦鍍上了一層銀,姜文羽覺得像田玫這樣的小姑娘肯定沒幹過爬屋頂看月亮的事情,便打算趁著今天這晚的好天氣帶她嘗個新鮮。

“爬到屋頂上去看月亮?”田玫歪著腦袋好奇地問道。

“對啊!”姜文羽激動地說著,同時還帶著一些小小的忐忑,“今晚的天氣很好!這麼亮的月亮可是不多見的,你不會爬也沒事啊,我帶你上去!”

誰知田玫卻是狡黠地笑道:“誰說我沒爬過了!我經常和明寶一起爬屋頂的,要不是他最近忙著上學一直不回來,我還想著和他重溫一下呢!”

姜文羽驚訝地張大了嘴,真是看不出來啊,在田玫意識清醒的時候,她的身手的確是很厲害,但原來她小時候就這樣了……

“好!今天不敘姐弟情了,我和你敘敘咱們倆之間的感情!”姜文羽揮拳高呼著,一鼓作氣地將田玫帶到了屋外。

“唔……”他將手蓋在腦袋上,仰頭望著那約莫四五米高的屋頂,“這有點高呀,田玫,你們家的梯子放在哪裡了?”他原本想著透過梯子把田玫安全地帶上去,卻沒想到一轉眼便見田玫已經來到了屋頂上。

“我靠了!這是還記得自己的本領的吧?!”姜文羽驚呼著,隨即便笑著作了一個小跳,雙手攀在屋簷上。

他剛想把自己撐上去,抬頭卻見田玫向她伸出了手。

她的大眼睛亮著銀灰色的光芒,嘴角的微笑比那月光還要耀眼,姜文羽一時間有些看呆了,直到田玫將他幹脆地一把拽了上來,他才忽然恍然大悟般地清醒了過來。

像是當初見到田玫的第一眼,情竇初開時那般,姜文羽羞澀地扭過了頭,感到臉上溫熱的一片緋紅,“謝謝你了,真厲害啊,我說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你了……”

田玫側身一定要看見他的臉,嬉笑著道:“剛才在想什麼呢?我伸手你都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