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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走近客廳的時候駱佳禾路過一個房門邊上立著幾個書櫃的房間，那應該是這裡的書房，不過擺設看上去似乎和上次聶明初發給她那張照片裡不一樣，看來聶明初平時應該不住這裡。

駱佳禾剛繞過客廳便看到餐廳桌上，飯菜都蓋著罩子，顯然已經等了好一會。

聶明初一家三口和駱佳禾一一落座。

駱佳禾坐在聶明初旁邊。

聶父招呼駱佳禾吃菜，“小駱吃菜，多吃點。劉嫂給家裡做了幾十年的飯了，工齡大概有明初這麼大的歲數，她的手藝還是可以信任的。”

席間聶父主動像他說起了聶家的基本情況，從聶明初太爺爺那一輩起就行醫，聶明初姥爺是軍醫，聶明初父母在高考恢複後大學裡認識，畢業就結婚，到聶明初這一代，雖然人丁單薄，還是沒繞過學醫這條路。

目前聶父聶母兩人都已經從醫院退休，偶爾當顧問或受邀回去開專家門診。

說完自家情況，聶父轉頭又問起駱佳禾的家庭背景。

駱佳禾暗嘆道，這樣說來聶家確實稱得上醫生世家，而且有一定家底，對兒媳婦的要求絕對低不到哪去，起碼不是她這樣的普通人能上桌的。怎麼會放任聶明初找上自己這個沒文化沒學歷的市井小民的，她真是想不通。

駱佳禾概括性地說了一遍，除了駱百川是酒鬼，她媽捲走家裡的錢跑路這件事沒說出來，其他的也不隱瞞。只含糊說了父母感情不和離異，父親早點經商失敗後來身體不好，退休當保安。

版本基本和她之前跟聶明初說的差不多。

得知駱佳禾出生於鄉下單親家庭，她自己又高中輟學外出打工，不久早婚，還早早守寡成了單身母親時，聶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駱佳禾有些意外，聶明初明明說過他跟自己父母打過預防針，那她的家世背景聶母應該早就知情才對，怎麼會是這副神色。

聶明初剛要說話，被聶父打斷，“小駱真是不容易，之前明初就總和我們說你是個堅強的女兒和母親。”

接著聶父又問起她的職業，待駱佳禾說到自己在開理發店時，筷子落地，發出清脆的反對聲。

傭人聞聲，拿來雙新的筷子遞給聶母。

聶母剛拿穩筷子，聶明初便打圓場道，“理發師挺好的，不怕失業，跟醫生一樣也是門歷史古老的手藝活，媽你不是也定期上發廊護理頭發嗎？”

聶母淡淡瞥了兒子一眼，看向駱佳禾，笑容的弧度比剛進門時平了不少，“那駱小姐婚後打算繼續開理發店嗎？”

“理發店生意雖然不至於大富大貴，但目前還行，暫時沒打算另謀他業。”

“在發廊工作的一年365天都沒什麼空閑，撐死了單休，你和明初兩個工作都這麼忙，那以後生了孩子，你們是打算全權交給保姆照料？”

聽到“孩子”倆字，駱佳禾眼裡閃過一絲詫異，看向聶明初。

他之前不是跟她說過同意不生小孩嗎？不過從聶父剛才說的聶家到聶明初這一代人丁單薄，加上聶母剛才話裡話外的意思，作為聶家的媳婦，生孩子的事註定逃不過。

“媽——”聶明初打斷他媽的質問，“孩子的事不是說好了順其自然嗎，怎麼又提這茬？”

聶母停下筷子，擱在盤子上的動作像拍驚堂木，看著兒子恨鐵不成鋼道，“你還想怎麼順其自然？你頭一個媳婦不就是這樣順其自然給順沒的嗎？你今年都36了，不是26，我和你爸都退下來多久了，看著同齡人早就含飴弄孫，你考慮過我們當父母的心情嗎？”

話音剛落，滿桌皆鴉雀無聲。

聶母的聲音自帶威嚴，音量高過聶父，字字句句跟鋼鏰似的蹦躂而出，駱佳禾恍惚間以為自己到了古代升堂現場。聶母正是坐在堂上審判的大老爺。也許比起醫院副院長，聶母這氣勢當大法官也是綽綽有餘的。

駱佳禾愣了下，腳尖深深摳著鞋底尋求遁地掩護的安全感。

她環視周圍見幾人反應不一：

聶父看著快到口中的粉腸掉下飯桌，眼裡滿是可惜。

站在身後的保姆肩膀抖了抖，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聽見。